然後打車消失在了餘仲夜的視線裏。
餘仲夜舔了舔後槽牙氣笑了。
剛給她善完後,就開了八個小時的車來這裏找她。
相親的事沒交代。
二十八定親的事沒交代。
不吃不喝全程只上了一趟廁所的等了她一個半小時,她就這種态度?
餘仲夜惱急了,起身就走。
……
許葵匆匆到家,楊桃迎上來:“你跑哪去了?!”
許葵:“她心情怎麽樣?”
“還行,你待會注意點,別犟嘴。”
許葵點頭,換了拖鞋進譚雲的房間:“媽。”
譚雲看向窗外的目光移到許葵身上,眼神冷淡:“臘月二十八,對面人家來下定金。”
說的是和劉平的事。
許葵:“我不願意。”
“不願意也得願意。”
許葵就知道,就算在那拒絕了也沒用,譚雲說定,就算是倒貼十萬塊錢,也一定會讓她定。
譚雲這些年的身體不好,自打落下殘疾後,尤其的易怒,伴随着高血壓,一般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別的許葵能應就應了,只有這個不行。
搖搖頭,“我真的不願意。”
“我給你拒絕的權利了嗎?”
許葵手攪在一起,半響後擡頭皺眉:“為什麽給我找個那樣的?”
“還要我說原因嗎?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
許葵和餘仲夜在酒店後,去了對面的酒會一趟,接着就包了個黑車回家。
因為車上只有她自己,全程沒敢睡覺。
身體沒得到休息,腿便遲遲合不攏。
許葵的父親是中醫,譚雲跟着看了多年,只是兩眼就知道許葵來前在外面幹什麽了。
更不要提隔天許葵幫她擦身,領口處遮掩不住的斑駁青紫。
譚雲說到氣處,拎起旁邊的紙巾盒便砸。
許葵沒動,待她起伏的心口平靜下來後,直白道:“您既然都知道我和別人做、愛了,為什麽還找個這麽近的人來娶我?”
“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不拴在身邊圈着你,難不成讓你出去害人!”
譚雲說完,楊桃進來:“許葵,出去!”
許葵沒動,一字一句道:“我不定!”
“你不定,我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
場面僵持不下,許葵出去了。
晚上楊桃進來送飯,坐下勸她:“你不也對他挺有好感的嗎?先定下處處,不合适再把錢退了就是。”
“我對他沒好感。”許葵想解釋,她沒看他,看得是餘仲夜的後腦勺,但解釋不清,“如果定了,她不會讓我退的。”
楊桃頓了一下,無話可反駁,摟住許葵的肩膀:“你別怪咱媽,她就是受刺激了,所以才這麽偏激。”
是。
被她刺激了,所以才這麽偏激。
許葵沒說話,把一碗面吃完,碗遞給楊桃:“我睡了。”說完翻身進了被窩。
楊桃嘆了口氣,關燈出去。
想了想,去了譚雲的房間,譚雲剛吃了降血壓的藥,這會正睜着眼躺在床上。
楊桃在床邊蹲下:“許葵還太小了。”
“當初她生下來我就該掐死她。”
楊桃沉默。
許葵生下來的時候,她十歲。
那會譚雲還是很喜歡許葵的,說許葵是他們三個裏最好帶的,除了吃就是睡,很少哭鬧。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
楊桃嘆氣:“她還在上大學。”
“當初就不該讓她去上大學。”
楊桃沉默:“她不願意。”
“楊家不能出罪犯。”
“許葵怎麽就成罪犯了?”
“你不知道嗎?她性子有多野。”
楊桃回想曾經,最後閉嘴了,什麽都不再說。
譚雲自己開始說。
說劉平家裏從爺爺到孫子輩都當過兵,雖然沒什麽出息,只是正常退伍領了安置金回來在家種地,但是脾氣大,家裏都是男人當家,這種人家能管得住許葵,也能按着她回家來種地。
最後說,如果許葵不願意,這個大學就不讓她上了,直接結婚,整日面對着一畝三分地,能收收她野氣的性子,最好結了婚就懷孕,這樣就算徹底安穩下來了。
楊桃嘴巴開合半響:“媽……”
“別說了,回去睡吧。”
……
許葵這晚沒睡着。
翻來覆去的想着餘仲夜,想到頭暈腦脹,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機點了點餘仲夜的小號。
號碼早已牢記于心,卻沒有勇氣再撥出去了。
許葵喃喃:“膩了……”
是哪膩了?
倆人那段時間的感情這麽好,餘仲夜自己親口說的倆人有以後,為什麽就膩了呢?
許葵喜歡看因果。
有原因才會有結果。
餘仲夜的‘膩了’沒有半點原因。
雖然平日裏不常聯系,但比從前多了的頻率,還有拉着她接吻的模樣,沒半點膩了的前兆。
正常膩了後,會沒了同房。
沒了接吻。
沒了言語。
然後沒了交流。
沒了以後。
明明他們之前還好好的。
前一秒,餘仲夜雖然殘暴,很兇,但還在吻她。
許葵定定的看着屏幕,随後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餘先生發來一個句號。
許葵噌的下坐起身,木楞的看着,半響後手指點了上去,想回一句什麽。
手指點了又點,最後沒回。
十分鐘後,手機再次進來一條短信。
“約嗎?斌豪酒店,三零一。”
許葵眨眨眼,心跳快了幾個節拍。
緊随其後,又進來一條短信。
許葵長長的深吸口氣點開。
餘先生:“發錯了。”
許葵的心髒跌入低谷。
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良久後穿了羽絨服出門,打車直奔酒店。
餘仲夜在沒開燈的樓上點了根煙,一眨不眨的看着樓下。
從短信發出去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
許葵沒來。
餘仲夜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已過,臘月二十七了。
明天,許葵要和那個鄉巴佬窮酸相的土鼈訂婚。
陰鸷還沒來得及冒出來。
樓下開近一輛出租車,随後一身白襖的許葵下車,小跑進了酒店。
餘仲夜喉嚨滾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将浴袍解開,開燈,去門口等。
等了十來分鐘,門鈴遲遲沒響起。
餘仲夜颦眉看貓眼。
門外站着一個小姑娘。
唇紅齒白,眼尾泛紅,咬着唇,手攪在一起,直勾勾的看着房門,但是沒按,就這麽站着,像個……笨蛋。
餘仲夜笑了笑,手覆上門把手,開門。
上下打量了眼許葵,挑眉淡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