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看了眼他裸着的胸膛,輕吐出口氣:“您……”
停住了。
餘仲夜好整以暇的環胸倚上房門:“說。”
許葵:“您不冷嗎?”
這地可不像也算南方,卻遍地是地暖的青城。
這是小縣城,只有不怎麽樣的中央空調。
許葵看見餘仲夜的汗毛都起來了,他溫度是暖,但也不能在臨江的冬天這麽嚣張。
餘仲夜耳尖微紅,皺眉不耐:“你管得着嗎?有事說事。”
許葵:“沒事了。”
許葵的勇氣沒了,問不出口你為什麽說膩就膩了。
又看了餘仲夜幾眼,嘴巴開合半響:“新年快樂。”
軟綿綿的,很乖,很糯,像是黏牙的麥芽糖。
說完轉身要走。
餘仲夜的指尖掐進掌心:“我約的那人爽約了,你來嗎?”
餘仲夜補充:“五萬。”
許葵頓住,片刻後看了他一眼:“一次嗎?”
“恩。”
“多幾次行不行?”
大約是之前挺甜蜜的那些日子真的把許葵慣壞了,許葵從前不敢被說結束後還這麽糾纏不放。說出口後有些反感自己的糾纏不清,卻真的很想多幾次。
她很想餘仲夜,特別想,許葵眼圈紅了,唇角下彎:“多幾次,好不好。”
餘仲夜目不轉睛的看了她一會,冷淡的颔首:“恩。”
說罷把門徹底打開,進了房間。
許葵手攪在一起跟着進去。
在房間裏四處掃了眼,确定沒女人的痕跡後,小心道:“請問您最近找人了嗎?”
餘仲夜坐在對面,沒什麽情緒的刷手機:“沒有。”
許葵放心了。
剛看見餘仲夜發來那條約的信息,她的心髒都快酸炸了。
還好,還好,許葵長出口氣,把羽絨服脫了,被凍得打了個寒顫。
餘仲夜睨了眼她裏面的睡衣,翹了唇卻沒說話,起身去門邊把空調開到最大。
在許葵小心翼翼的要去洗時,招手讓許葵過來。
許葵走近,彎腰看他。
胸前大片雪白洩進,餘仲夜喉嚨滾動半響:“你要訂婚?”
說着不自覺的掀開被子把她罩住。
被子厚重,許葵被帶着坐倒在餘仲夜身邊。
側臉看了眼還穿着浴袍坐着的餘仲夜,頓了頓,把被子掀開:“您……您要蓋嗎?”
餘仲夜睨了眼,平淡的恩了一聲。
許葵眉開眼笑的掀開被子給他搭上,倆人距離從八十公分變成了胳膊貼着胳膊。
睡衣和浴袍都是輕軟的面料,貼在一起,雙方的體溫纏綿在了一起。
許葵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餘仲夜睨了她一眼,接着翻雜志:“什麽時候訂婚?”
“臘月二十八。”
餘仲夜挑眉:“我不和要訂婚的沾,你走吧。”
許葵剛才說話沒過腦子,順着就說出來了,這會有些急:“我不和他訂婚,這是家裏安排的,明天我去說。”
餘仲夜長長的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許葵扭頭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側臉,半響後眼圈紅了:“餘先生。”
餘仲夜恩了一聲,還是冷淡。
許葵:“您有沒有想我。”
許葵的‘有沒有想我’經常問,每次電話都會問。
餘仲夜看心情,高興了會說‘一點點’,獎勵她的聽話。
不高興了會不說,聽她失落的說哦。
這次……
餘仲夜睨了她一眼,眼睛有些錯不開。
許葵在看他,眼底全是他,濃得化不開的委屈和依戀全部攪合在了一起,讓餘仲夜莫名其妙的有些揪心。
餘仲夜,“一點點。”
許葵的臉緩慢的紅透了,接着便是眼圈紅,半響後磕磕絆絆道:“真的嗎?”
餘仲夜……心軟了。
嗯了一聲,回頭接着翻這本不知所雲的雜志。
“我也想您了。”
餘仲夜微微翹唇不答。
許葵接着說:“我們能重新在一起嗎?”
餘仲夜有些想笑,最後憋住了,冷淡道:“不行。”
餘仲夜不免有些不忿,訂婚的事還沒解決,相親的事還沒算賬,就說重新在一起,想什麽呢?
許葵眼底掉下一滴淚,抿了抿,擠出笑:“是膩了嗎?”
餘仲夜高傲道:“恩。”
“哪膩了?”
“哪都膩了。”
餘仲夜有些受不了她軟綿綿委屈的樣子,像是自己欺負了她。
不想接着看,丢開雜志撲了過去。
這晚的五萬果然不止一次。
餘仲夜攬着許葵沉沉得睡去。
許葵睡不着,看了眼外面快要亮起來的天,從餘仲夜懷裏小心的起身,看了他許久,起身走了。
許葵緊趕慢趕,到家還是晚了,譚雲的房間傳來一聲冷笑。
許葵沒吱聲,貓腰回房間鎖了門。
上午房門被叩響。
許葵換了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出去,在譚雲房間裏坐下。
譚雲:“明天定下。”
這是重回之前的話。
楊桃點了點許葵的後背,示意她說話。
楊桃去叫許葵時和她說了很多,掐頭去尾的把譚雲昨天的話也說了一遍。
例如不訂婚,這個學就別上了。
許葵手指攪合在一起:“我不訂婚,也不退學。”
聲音很低,但是很堅決。
砰的一聲,紙巾盒再次砸了過來,昨天砸的是後面的空地,今天砸的是許葵的額頭。
不算疼,有些麻,許葵沒理會,重複道:“我不訂婚,也不退學。”
“你……你是想我死嗎?你是想我去找你害死的哥哥和爹嗎?啊!”譚雲驟然崩潰了,能活動的上半身瘋狂的扇着自己的臉,雙目圓瞪的看着許葵:“我去死行嗎?我現在就去死!”
許葵摸了摸有些腫的額頭,再重複一遍:“我不訂婚,也不退學,我寒假結束後要回青城。”
“你再說一遍。”譚雲指着許葵喃喃,胸膛劇烈的起伏。
楊桃摟住激動的譚雲:“媽,你冷靜點,冷靜點,高血壓別犯了。”
說着看向許葵:“你先出去。”
許葵站起身,直視譚雲,字正腔圓,一字一句道:“我不訂婚,也不退學,我寒假結束後要回青城。”
譚雲驟然尖叫了一聲,瘋狂的開始捶打自己的胸口。
許葵拳頭緊握,喉嚨滾動半響,轉身出去了。
到房間鎖了門,背對着門板滑下,耳畔不斷的回響起譚雲的尖叫和叫罵。
字字肮髒,全是赤裸裸的威脅。
許葵屈膝捂住耳朵,腦袋重重的磕進膝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