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楊軍半個身子牢牢護住許葵：“許葵都告訴我了，不止如此，她還在國外和她老師公證過。我不介意。”
餘仲夜唇角的笑耷拉了下來。
楊軍：“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她喜歡我。”
“如果喜歡你的代價是每天都在哭，我覺得時間長了，她就不會再喜歡了。”
餘仲夜沉默。
在楊軍拉着許葵從他身邊走過時去拽許葵的手，許葵避開了，跟着楊軍匆匆進了屋。
餘仲夜有些怔松，不知道事情為什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默默的點了根煙，手卻抖的怎麽都對不着火，最後作罷，把玩着煙，擡頭看天。
許葵沒出去送楊軍，看了眼餘仲夜背影回譚雲房間站着：“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和餘仲夜有了個孩子。”
“桃死後兩個月。”
“怎麽知道的。”
譚雲沒說話。
許葵手攪在一起，眼淚不受控制的想往下掉。
“不準哭。”
許葵咬唇不哭了，可眼淚還在眼眶中懸着。
譚雲古井無波的接着看書：“餘仲夜既然不想走，就別讓他走了，留到元宵節後看着你和楊軍領證結婚。”
許葵愣住。
“你不願意？”譚雲輕飄飄的說：“不願意我就去死，家裏人都死光了，你正好可以和他結婚。”
“媽！”
“你沒那個出息趕走他，就讓他留下來看着你結婚不好嗎？”譚雲冷笑：“我覺得挺好，這樣我的桃知道了也會高興，畢竟也是因為他，我的桃才會出車禍死了。”
許葵眼淚決堤，“和餘仲夜沒關系，他當時什麽都不知道，是我告訴的我姐姐我生了個餘仲夜孩子，想拿孩子和他在一起，餘仲夜當時什麽都不知道！”
譚雲捏着書的手掐緊，果然如此。
許葵原地跪下：“媽，真的和餘仲夜沒關系，孩子是我要生的，生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真的和他沒關系。”
譚雲默默的看着她：“我說有關系就是有關系。”
許葵肩膀突然塌了。
譚雲收回眼接着看書。
許葵：“別欺負他是我的底線，不然，我們就一起去死，死後我讓餘仲夜把我和我爸我哥我姐埋在一起，你單獨立一個墳。”
啪的一聲。
許葵被扇了一巴掌。
許葵抿抿唇，“我說認真的，你別把這個帳算在他身上。”
“你和他說了吧。”譚雲冷笑。
許葵嘴巴開合半響：“說什麽？”
“楊桃的事，你因為喜歡他給他生了個孩子，為了他在異國他鄉一過就是三年，不要家，不要臉面，什麽都不要，因為這個，楊桃死了，到死都沒出過臨江一步，這些，你和他說了，是不是？”
許葵抿唇沉默。
譚雲眼底全是譏諷，“還讓我別把這個帳算在他頭上，就算我算了，你覺得他在乎嗎？”
“他不在乎你也不準算在他身上！”
娘倆上次的決裂在許葵十七歲那年的暑假。
因為許葵欺負一個孩子。
再就是現在。
“你不許，不能，除了我能欺負他，誰也不能欺負他！對他說難聽話！”許葵尖叫：“就是不行！”
許葵再次被扇了一巴掌。
譚雲眼底含淚：“他根本不會在乎。”
許葵沒說話。
譚雲接着說：“我不止要讓他看着你和楊軍結婚，還要看着你和楊軍入洞房！你敢反駁，我現在就去死！”
許葵：“那你去死吧。”
屋裏安靜一片，只剩譚雲震驚到重了的呼吸。
“你因為我死，我就和你一起。”許葵說：“媽，我求你別欺負他，他已經心裏夠苦的了。”
“他苦？在家裏拽的像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四年前就對你呼來喝去！看不起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這個家！他把楊桃害的到死都沒說成一門親！他哪苦！”
許葵舔了舔唇角被打出來的血，聲音很低：“反正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他，這是我的底線。”
許葵起身走了。
出去後掃了眼外面，餘仲夜還在院子中央坐着。
許葵把眼淚擦幹，唇角的血舔幹淨，想擡腳出去，最後摸了摸微腫的臉沒去，轉身回了楊桃的房間。
隔天餘仲夜在楊桃房門口堵住許葵：“你為什麽退到他身後。”
許葵低頭繞開他想走，肩膀猛的被推到牆壁上。
餘仲夜：“我問你呢，你昨天為什麽退到他後面！”
許葵：“因為有安全感。”
“安全感……”餘仲夜喃喃，随後嗤笑：“我還沒死，你就從別的男人那找安全感？”
“我和他在一起，不想哭。”許葵低頭腳尖踩腳尖：“一次都不想哭，很開心，處着很舒服。”
餘仲夜怔住。
許葵低頭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餘仲夜，我求你了行嗎？你走吧。”
餘仲夜按着她肩膀的手微松，掐起她下巴想親她。
許葵沒反抗，但是盈盈的大眼睛裏全是水光。
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他。
餘仲夜擡手覆上她沾滿淚水的眼睫毛，低頭接着一點點的親她，嘗試讓她和從前一樣不好意思的掙紮随後順從。
卻不過親了兩下，吻了滿嘴的淚水。
許葵淚流滿面。
餘仲夜松嘴，陷入長久的沉默，片刻後松手，指甲一下下的扣着掌心被許葵咬爛，經過一夜已經結了一層薄膜的傷口，擡起來放到許葵眼皮底下：“我疼。”
許葵怔了下。
餘仲夜把血肉模糊又湊近了點：“我疼。”
許葵沒動。
餘仲夜：“我一天沒吃東西了，餓。”
打破寧靜的是登門來的楊軍。
許葵從餘仲夜驟然想變緊的擁抱裏擠出去，直接挽上了楊軍的手臂，把眼淚抹幹淨後說：“你走吧。”
餘仲夜沒動，許葵挽着楊軍轉身走。
許葵傍晚回來被王姐拉到一邊。
“這男的怎麽回事，都在院子裏坐四天了。”
從上次她和楊軍挽手離開後，餘仲夜沒再和她說過話，就每天冷眼看着她和楊軍一起挽着手從他身邊走過。
許葵抿唇：“他吃東西了嗎？”
“吃了，少，你不在家就和你媽面對面吃飯，一句話都不說，看得我汗毛都快起來了。”說着好奇：“是你朋友？”
許葵家沒親戚是附近都知道的事。
許葵：“你明天能不能把他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