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年華 — 第 16 章 ☆、書畫風波

幾日後,她去了一趟花容宮,則讓肖尋留在宮中,以免一些老宮女說三道四。

“姐姐宮中可真是芳香四溢,”江婳坐着吃起了點心。

江婧笑道:“喜歡就常來。”

江婳點點頭,開心的說:“爹娘寄來書信,詢問一切可适應,我回寄了一封,報個平安。”

“爹娘可說什麽?”見江婳這麽開心,江婧也随着笑了,她入宮為妃的這幾年,可也是收到過不少家裏來的書信,這也不覺得稀罕。

江婳揣着下巴,想道:“爹爹因為辦案很忙,大娘要照顧家裏,原本爹娘是要來看我們姐妹兩的,可是都是繁事纏身,走不開,所以只寫了封信來。”

“瞧你這開心的樣子,最近過得怎麽樣,沒有闖禍吧!”

江婳立馬放下手裏還沒開動的糕點,說:“沒有,我可乖了。”

“那就好。”江婧慰藉的笑着。

吃完點心後,時間也不早了,江婧還約了皇上去賞花,于是江婳待到午時就離開了,與其說是來敘敘姐妹情,還不如說是單純來吃東西的。

在回鴛桃宮的路上,江婳聽見一陣笛音,曲是好曲來的,就是吹的有些跑調,令人聽了難免出戲,“停下。”于是吩咐下人們停轎。

只帶了若兒和一個小太監,跟着曲調走着,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名為簫然宮的地方,“是誰在吹笛子?”她皺起眉頭問道,只是因為太擾人了。

小太監答道:“回小姐,這是三皇子周淩的寝宮。”

“三皇子?”都說皇室子弟各個才華橫溢,怎麽還會有皇子連笛子都吹得錯漏百出,而且還能夠吹這麽久,又問:“這笛子聲,是三皇子吹的。”

“是的,”小太監回道,“三皇子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吹笛子了。”

“為何沒有人把手,奇怪,這個三皇子怎麽不若其他皇子一般去太傅那兒學習呢?”邊說,邊往那邊走去,她倒是真想見見這個三皇子。

“不要。”小太監及時将她叫了回來,“小姐,三皇子身患頑疾,不能見日光,也不喜歡有人打攪,上回有個小丫頭不懂事闖了進去,給三皇子知道了,直接在裏頭活活打死了才送出來,小姐還是別惹這三皇子,奴才全是為小姐好。”

一聽這小太監口中所說,江婳立即望而止步,活活打死,這四個字是她來宮中後才聽過的,莫不是,宮中的人都喜歡以折磨人為樂,但這個不能見日光的頑疾,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這簫然宮,名字倒是很雅,可誰又知道,裏面有多可怕,興許,是這頑疾鬧得三皇子失去了理智,又或者是別的。

就像小太監說的,能不惹就不惹吧,于是轉身就回去了。

回宮之後,江婳從肖尋口中得知,這個三皇子從小喪母,之前都是別的嫔妃養着,前幾年,被婧妃娘娘收養着,由于疾病,三皇子不喜歡各種俗套的禮節,也不喜歡見人,于是才養成了這種性格,三個皇子當中,皇上最喜愛的就是太子,最不看好的就是這個三皇子了。

盡管如此,江婳還是忍不住搖頭嘆息,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三皇子是不是真的修身養性過。

……

春花秋落,一季一季的過去,不覺然間就迎來了今年的晚秋。

雲妃之死,已逐漸在宮中消淡,這玉妃從前的宮女肖尋,自從被江婳救下後就在鴛桃宮中做起了活,江婳本想将她送走,為她打點打點,找個好主子繼續伺候着,沒想到她卻哭着不想走,說是要報答她救命之恩。

當時風頭還未過,心想這樣将這丫頭推出去,恐是沒有妃嫔肯要,最後還得分到那些整日做苦力活的地方,要是再遇上禦衣房那樣的管事,豈不是又要遭罪。

見這丫頭還算乖巧,于是,心一軟,便留了下來,畢竟,犯錯的是玉妃,又不是她,也難得,玉妃犯了事,這宮女肯為其維護,依舊相信自己的主子是清白的,這玉妃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如今這樣的貼己,也不多了,收了,對自己,也許是件好事。

然而,樂雙自從那日哭過,就再沒傷心難過,只是,有意躲開周群罷了,也許,在她的心裏,還有那麽一絲芥蒂吧!

雖然時隔幾月,但這還是三人之間的煩心事。

對于太傅和太保來說,一年已過大半,在這些學子當中,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學得最好的就是周群和樂雙;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學得最好的就是周堇。

至于其他人,江婳和慕容捷算是中規中矩的,周海的字是寫得越來越好,下則周語醉,雖然不及大家,但也是有用心學,相比來時,好了許多。

最後便是歐陽紹,幾乎常常惹太傅太保生氣,經常受罰,時間久了,也就習以為常,各種變通之術倒是學得甚好,宮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宮女大多被他調戲過,這也就是他待在宮中最大的樂趣了吧!

每每江婳從禦書房回去時,都要經過露雨亭,偶爾能遇上在那兒舞劍的周堇,總忍不住停下來歇一歇,有時他也會收下劍和他說上幾句話,僅僅只有幾句話而已。

……

窗外的大樹,落了一半的葉子,也黃了一地的秋色,秋風吹過,眼前迷離着落葉的搖曳身姿,天空開始下起了朦胧小雨。

禦書房內,如常的學習氣氛,眨眼間,一年時光已過大半。

太傅來時,滿臉憤恨,問道:“有誰拿了藏書閣裏的書?”

下面頓時鴉雀無聲,都知道藏書閣裏的書都是一些陳舊的老書,其中少不了皇上的畫作和詩集,是禁止任何人動的,況且,藏書閣還是鎖着的,除了太傅,沒有人能動得了裏面的書,怎麽就有書本不見了呢?

太傅心煩的撸了撸胡子,面紅耳赤的模樣像極了太保。

突然,慕容捷舉手說道:“要知道是誰拿了,還不簡單,搜身。”

“這……”太傅有些猶豫,這辦法他還真沒用過。

這時周語醉不滿的站了起來,看着慕容捷,沒好氣的說道:“搜身?難道你以為是我們中的人拿的?”

“你反對,莫不是做了虧心事怕了吧?”慕容捷反咬一口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哪裏還會怕這個野蠻的公主。

周語醉被說得啞口無言,攤手說:“好吧,太傅,搜身就搜身。藏書閣裏的書,誰拿了誰倒黴”

接着,太傅便下來翻查各人的包囊和身上,當翻查到江婳的時候,果然,在她的桌子下抽出兩本藏書閣的書來,竟然是一本春宮圖和一本重要的記載書,這記載書乃是太傅要尋找的書本,一時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太傅也不解,這春宮圖乃是被作為□□放在藏書閣最裏面的,初次接觸藏書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偏偏拿着本書的還是個女子。

這下可羞紅了江婳整張臉,“這……不是……”她的辯解在這個時候顯得微弱無比,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現在她都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突然,一陣清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現場的靜谧,“太傅,書是我拿的,不小心放到她桌子下了。”喧鬧聲開始交錯不停。

江婳轉頭看着主動站起來的周堇,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太傅拿着這兩本書問他,“你如何能進藏書閣?”

周堇默不作聲。

“安靜。”太傅渾厚的一聲令衆人立馬靜了下來,徑自走上了講臺,将這兩本書重重的拍在桌上,煩悶的看着那本春宮圖。

良久,才說:“此書乃是□□,小王子,委屈你了,依照藏書閣管理來罰,礙于初犯,就門前罰跪一日一夜,明日都不準議論此事。”

“多謝太傅。”周堇回道。

散課後,周堇便開始罰跪在禦書房門前,江婳的心中依舊是一團亂,那春宮圖是怎麽來的她都是糊裏糊塗的。

“回去吧?”樂雙走到她身邊,問道。

江婳搖搖頭,“我想再待會。”

周語醉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堇哥哥我知道,他從來都不近女色,怎麽會喜歡那種東西,喂,為什麽那書會在你的桌子下?”

這會兒,就連太子和二皇子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了,就算她有一百張嘴,都無法說清楚了,“我不知道。”

“沒關系,我相信你,”周語醉拍拍胸膛說着,雖然有的時候她很糊塗,但是她并不是個傻子,太傅也不是個傻子,那藏書閣是什麽地方,雖然離禦書房很近,但日夜都有人把手,有鑰匙的也只有太傅罷了。

再說,剛才所有人都笑了,就只有一個人沒有笑。

周語醉能給江婳的,也只有一個安慰的笑罷了,然而,有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比主動惹事要來得簡單聰明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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