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輕柔,聲音溫柔,“怎麽樣,可好些?”
他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過女人,更害怕自己哪裏會做錯了,哪裏沒有照顧到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的他雙手有些顫抖。
江婳滿臉幸福的點點頭,“很暖很好,不過,你的衣服給我我,你怎麽辦?”
“我沒事。”
“不行,你是小王爺,應該更加金貴才是,還是把衣服穿上,待會又病了可該怎麽辦?”她急急的說着,身份地位不可怠慢,雖說他們已經互表心意。
周堇搖頭,“人無分金貴與否,你只需要在我面前好好的,我便也會好好的。”
“但你現在并不是很好。”她看着他身上那單薄的一身,再加上剛被雨水洗過的身子,如今一定是不好的,“來,坐到這邊來,別站着了。”
待到周堇坐在她身邊後,她刻意朝窗外看了看,确定了什麽人都沒有後才将身子往他那邊靠,張開雙臂緊緊環着他的腰,臉頰貼上他胸膛處的白衣,隔衫可聽得那慌跳不已的心聲,臉頰微微泛紅,一張小紅唇綻開甜美的微笑,酒窩陷得深深,眼眸中像是閃着金光一般的美麗。
周堇已語無倫次,字不成句,極力的想躲開,可心卻想讓自己留下,就這樣難下難上的糾結心态,令他也有些紅了臉頰,只得将目光朝向窗外,嘩嘩的雨聲就如同他此刻的心聲一般,越來越劇烈。
“這樣,我們就都不冷了。”她往他那邊又近了近,周堇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最後,理性還是敵不過感性,就這樣任由她抱着自己。
十九年來,他第一次感覺到從心而發的溫暖,竟是由這樣一個小女子帶給他的。
“小姐——小姐——”
“小王爺——”
突然,從門外傳來若兒和小丘子的聲音,他們連忙從各自身上分開。
“衣服……”江婳緊張的将身上的白衣脫下還給周堇,周堇接過衣服後就穿好了,并且掏起地上那件濕外衣将身子站直了些,大聲應了應門外的聲音。
很快,若兒和小丘子就跑了進來。
“小姐,你怎麽在這兒,着急死了。”若兒一上來就把江婳拉下桌上,前後打量着,“呀——小姐這是怎麽回事?”
江婳順着若兒的視線看去,臉上突現好幾條黑線來,破裂的裙子在若兒的手上一拽,全部掉了下來。
小丘子亦是一副面恐被視侵的模樣,明明是個小太監還假裝男人一般捂着眼睛羞澀的躲到周堇身後。
周堇也是好一愣才背過身子不去看。
雖然裏面穿着長褲,但依這種情形來看,無論是誰,都會想入非非的,江婳幹瞪着若兒,朝她使了兩個眼色。
若兒連忙撿起脫落的裙子,朝江婳身上纏了纏,纏好後,乍一看,還真挺醜,最關鍵的是,該遮的地方一點都沒遮住。
後來,周堇還是脫了他那件白衣為她纏上遮掩,命小丘子去叫了一臺轎子來,親自将她送回了宮中。
回宮之後,周堇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
小丘子從門外進來,輕聲喊道:“小王爺。”
“什麽事?”周堇慢慢撐開雙眼,轉頭看着他。
小丘子這才開口,“小王爺,那江小姐人長得漂亮是不錯,可小王爺您也不能,就算只是撕掉江小姐的裙子吧!那……”後面的話對于他這樣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太監來說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所以只有擠眉弄眼的看着床上的主子,一副已經做好了要挨打的模樣。
周堇抿嘴一笑,将頭又挪了回去,慢慢閉上雙眼,“小王并沒有對江小姐做什麽,你也不必亂想,更不準傳揚,但不久的将來,江小姐有可能就是你小王爺的福晉,不可造次言論。”出了那麽大的醜,想不要她都難。
一聽這話,小丘子便提了神,醒目看着床榻上的主子,心悅道:“是,小王爺,小丘子一定不再亂說。”
小丘子雖不是縱觀後宮,也不是很了解女人,但就他所知道的女子當中,江小姐是最好的,若是讓她成為福晉,亦是最好的,然而就今日事而言,想來這個福晉的位子跑不了,可不是喜事一樁。
但細細一想來,小王爺的婚事是得皇上親指才為正統,這事,要說難也難,要說易,那得要看怎麽個易法。
江婳回宮後便讓若兒準備了沐浴的水,将身子浸泡在灑滿花朵的浴盆之中,玫瑰芳香溢滿整個房間,她舒服的将頭往後一仰,兩手臂耷拉在盆口之上。
若兒一旁服侍着,突然趴在浴盆旁,“小姐,給若兒說說,為何要送飯去給小王爺吃啊!還與王爺孤燈夜伴,若不是我和小丘子去了,恐怕小姐早就不是小姐了。”
“胡說,小姐怎麽就不是小姐了,你可是越來越膽大了,”江婳食指一出,準确的點在她的眉心,用力的推了推。
若兒吃痛的揉了揉眉心,好一會兒,又道:“我看見禦書房門前那個食盒了,小姐是不是喜歡小王爺了呀,呃……要是若兒再晚些去找小姐,恐小姐現在就是福晉了。”說時掩面而笑,現下有了防備,若兒輕松躲過了江婳朝她撒來的水花。
江婳輕咬牙關,“好呀你個若兒,才多久,就沒了記性,你再亂說,小心我讓爹爹派人将你接回去,其實肖尋那丫頭也很貼心。”
“不要啊小姐,”一聽這話,若兒趕緊往上湊,又是捏手臂又是捏肩膀的,“我再也不亂說了,小姐別敢我走,那肖尋再好,也及不過我從小就陪着小姐的情誼,再者,宮中的事多,要是沒個人向着小姐,那可怎麽行。”她可不要離開小姐,這要是再派個生主子來伺候,可不是要了她的命。
“你這小小肩膀,我也不指望你能怎樣向着我,往後,對外,切不可多說一句,哪怕是無關緊要的話,這就最好了。”
“是是是,小姐還不知道我,要否,怎會帶若兒一人進宮,不帶別人。”
“知道就好,水冷了。”
“诶——小姐等着,這就去添熱水。”
江婳點點頭,看着若兒,心底甚是安心,她哪裏是真心要送走若兒,只不過是提醒一番罷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難不保哪天會疏忽錯嘴。
畢竟,小王爺與她之事尚且在暗處,她也明白皇室子女的婚姻都必須得聖上親指,現在來談福晉不福晉的,為時過早,也有些大膽放肆了。
次日。
江婳同若兒正走在去禦書房的路上,不巧看見在一處偏閣拐角處一男一女正竊竊私語着什麽,江婳留意到便停下了步子,“若兒,那兩人似乎有些眼熟。”
“小姐,那就是慕容小姐的宮女小楚。”若兒一眼便認清那女子模樣。
江婳好奇的走近了些,之間那女子手裏正拿着一封類似信的東西,一個勁的往侍衛裝扮的男子手裏塞,另一只手從懷裏掏了一些銀子來同時塞到了侍衛手中,嘴裏不停的說:“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
那侍衛剛想接過東西和銀子時,江婳一個插身而入,截下了東西,并藏于身後,硬着聲音問道:“是什麽東西這麽寶貝,還需要用銀子來打點。”
平日裏她若是見到這般偷偷摸摸的事情,通常是不聞不問省得麻煩的,可如今這對象和慕容捷有關,這就不由得她不想攙和了。
一本不能入目的春宮圖,惹得她白受冤枉,小王爺在雨天跪了一日,這筆賬,豈是如此就了結了的。
兩人一見事情被拆穿,于是紛紛跪下,“江小姐,這……這只是一封家書,求小姐還給奴婢。”小楚極力解釋着,此刻臉上已是汗跡連連。
江婳低頭看着身下兩人,皆不敢擡眼,身子随風瑟瑟顫抖,這明顯是一副做了虧心事還要硬撐着的模樣,于是她輕輕咳了咳,從身後拿出那封據宮女所說是家書一般的信,掃視了一眼,眼眸閃過一絲無謂之光,說道:“既然是家書,那就不怕給人看,聽說你是慕容姐姐的宮女,我看不合常理,就帶去給慕容姐姐審看一番後,再送出宮去,要是不然,我還真以為你們在這拉拉扯扯,是要私通呢!”
正想灑脫一走,右腿就被那個名叫小楚的宮女給抱住了,并苦苦哀求,“江小姐不要,我家小姐看了一定會打死我的,求江小姐不要。”
江婳佯裝淡定,不解的問道:“這不是一封普通的家書而已,放心,你家小姐就算是再不通人情,也不至于不講理,沒事的。”
“不是。”小楚淚眼汪汪的擡頭看着江婳,說:“江小姐您就饒了我吧!我必感激不盡,都是我家小姐不好,讓我去偷春宮圖來嫁禍于您,都是我家小姐做的,和我沒有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