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癡癡的看着她,“江小姐,果真長得很有靈氣,在下子蕭,交個朋友。”
江婳拿下梅花帽圈,在手中轉了轉,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問他:“這可是你做的?”
男子嘴角輕輕揚起,點頭,“小姐喜歡便好。”
“你是誰?”周海神色緊張的看着那人的背影,笑意慢慢減淡,直到那人回過頭來看着他,他的眉心突的皺成一團,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怎……怎麽是你?”
“你們認識?”江婳好奇的問着,心中卻有不安,仿佛空氣中正沖訴着什麽致命的東西。
男子淡然搖頭,大笑一聲:“怎麽會,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吧!在下乃一普通官家的公子,認得我的倒是不少,不過,我可不認識公子。”
“是哪家官家?”周海追問道,卻不敢再看那人。
男子悅然道:“這個,我不想說,今日是梅林節,我只想,賞花賞美人,江小姐,可否同游。”
聽他想和江婳同行,周海立馬活了精神,走到江婳身邊,說:“陌生人,非安好心,走。”
聽他這話,男子不依了起來,“诶,公子莫非碰上的陌生人就是壞人,還是說公子長得細皮嫩肉的,像極了女子,才會這樣害怕陌生人不成,誰要敢在梅林使壞,那不是在皇上眼皮底下尋死,聰明的,不聰明的,都不會這樣做,我看公子是哪一種?”
“你……我并非怕你,只是……”周海再沒底氣說完接下來的話,只一個勁的催促江婳離開。
子簫頓了頓神情,一手推開周海,一副抱歉的神情,說道:“對不起,小姐想和誰走,盡管讓小姐自己決定好,何故緊逼不放。”
江婳見兩人似要打起來般,于是揮手喊停,“梅林是個雅興的地方,都不要争了,我覺得,你們兩個同游會比較好,我就不和你們玩了,這花,公子留着送給其他女孩子吧,莫要浪費了,紮花可費心思了。”
說罷,将花帽圈還給了子簫,轉身即走。
周海望着江婳離去的背影,又斜視了一眼子簫,輕哼了一聲,“我可不想和你同游,煞了風景。”
“可不是,”子簫随即應答,雙目卻看向江婳離去的方向,嘴邊揚起一抹笑意,“有趣得緊。”抛掉手中梅花,追了上去。
梅林之中,有不數息亭,每個亭內都備有點心和酒茶。
正巧給她看見一處息亭,便快步走了上去,見這兒有吃的,再瞧瞧四周無人,于是快速的拿了一個塞進嘴裏,味道極好。
“小姐,梅林可大了,一個人有什麽趣味,要是迷失了,就算不被困死,也得被餓死。”子簫見到江婳,便停了步子,笑着說。
“呃……咳咳咳……”他的話差點沒讓她噎死,連忙喝了兩口桌上擺的茶水。
幸虧,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偷吃了點心,主人來算賬了呢!不過,這個人……為什麽要跟着她呢?
圖謀不軌?
見她反應如此大,他略緊張,走入亭內,問道:“小姐,沒事吧?”
她輕撇了他一眼,小心的坐好,心中憤着氣,“公子不去賞花,告訴我這些做什麽,剛……剛剛差點就噎死。”
“哦?”子簫訝異,瞧見桌上的點心,這才恍然大悟,竊笑道:“原來我都猜錯了,不是困死,也不是餓死,而是被點心噎死。”随即撚起一枚點心,往嘴裏送去,咀嚼之間,突覺好吃,就又吃了一塊,雙眸之間,盡是滿足。
“喂……快走。”
他問:“為什麽?”
江婳站了起來,拉住他的手臂,一臉嚴肅的看着他,說:“你吃了這點心,待會要是主人來了,你可就慘了。”
子簫懵懵然盯着她看,說:“你不是也吃了,為什麽慘的人只有我一個?”
“我……我……我那是……呃……”話還未說完,他就往她的嘴裏塞入一塊點心。
并大笑道:“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準備給我們吃的,梅林年年如此,放心吃吧!可別噎住了。”話畢,輕輕為她拭去嘴角渣渣。
江婳愣了一會神,這才慢慢咬着嘴裏的食物。
子簫見桌上有酒,便給自己倒了一杯,問她:“會喝酒嗎?”
她輕輕搖頭,轉過身去,竟看見不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停在一顆梅花樹下,男子黃衣白袍,面若冰霜,女子粉衣白袍,笑聲如歌。
江婳仔細的看着兩人,本想往前去,誰知,就在這時,女子趁男子不經意間,吻上了男子臉頰,男子只是一個詫異,別開身子,往前走着,正巧遇上亭內屹立着的江婳,便也止了步子,“婳兒……”周堇欲言又止。
恰時,慕容捷也過來了,見到江婳,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江小姐也來游梅林,那位公子是?”
“哦,我是江小姐的朋友,”子簫站了起來,朝他們禮貌的說着。
江婳勉而一笑,未顧及禮數,說道:“慕容小姐怎麽會和……周公子在一起?”
“婳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堇極力想解釋,卻被慕容捷打斷,挺了挺身子,說:“我們,是邀約而來。”說着,雙頰便紅了起來,聲音也膩得很。
江婳點點頭,其實,還用說什麽呢,方才他們的舉動就已經證明了一切,不用多說,她便頭也不回的跑着離開了。
“江小姐,怎麽就走了……點心呢?”不明所以的子簫頓了頓,即刻追了上去。
周堇剛想追上去就被慕容捷雙手攔住,并提醒道:“要是你額娘知道你不陪我,後果會怎樣我想你很清楚。”
他無奈的望着江婳離去的背影,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化為平靜,轉過身子,往之反方向而走。
慕容捷自認為小贏一些,得意一笑,并跟了上去。
“喂,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江婳停步,一個轉身,便與子簫撞了個正着,便将其一手推開。
子簫好奇的盯着她看,“怎麽了,火氣這麽大。”
江婳攤手搖頭,“沒啊!乖,随便跟着別人可不好,早點回家吧。”
子簫仿佛被雷劈了般失神,看着她漸漸從視線中離去,這才笑出了聲,搖搖頭,嘆嘆氣,“女……人?”
……
一日畢,江婳早已累得想即刻倒在床上睡着,可頭上這些繁瑣的裝飾總要鬧騰一會。
看着鏡中的自己,努力用手掐着嘴角,使之維持僵硬的笑容,不經意擡眼,見着鏡中的若兒亦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便問:“若兒,你怎麽了?被誰欺負了不是?”
若兒苦悶的搖頭,放下手中剛卸下來的釵子,不服氣的說:“今兒,我見夫人送了一件上好的衣裳緞子給肖尋,若兒在這府裏都十幾年了,也不見夫人對我有多好,也不知夫人喜歡她哪裏,對她竟……竟快比小姐都好了。”
江婳付之一笑,“肖尋這丫頭是貼己,為大娘做了很多事,喜歡是應該的,就前些日子,大娘賞她的繡線,不也分了些你嗎,你呀,嫉妒心太強,要多學學肖尋,再者,小姐我幾時對你不好了。”
“小姐對若兒自然很好,就是有些吃醋罷了,好了,若兒不說了,小姐休息吧!”
“嗯。”江婳點頭。
剛一睡下,耳邊就傳來一聲類似推門聲,以為是若兒,便翻身往裏湊了湊,倦倦的聲音:“又怎麽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突然,身子猛的一驚,床榻輕輕搖動,她瞬間睜大雙眼,一只大手在這時緊緊捂住她的嘴巴,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身後傳來的強烈氣息,繼而,一陣低沉的雄性聲音傳來,“別亂動,否則我就大叫。”
她愣的一下,心想,這可是我的閨房,你憑什麽大叫,難不成……有人會為你主持公道!于是趁他放松戒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不放。
“呃……”他吃痛的瞪大雙眼,忙拍拍她的肩膀,哀求道:“別咬了,再咬就斷了。”
誰信你,若是斷了才好,淫賊。
“喂喂喂……別咬了,待會被人看見了,對小姐的名聲不……不太好。”他的眼睛和眉毛都快擠成一條線了。
她輕哼了一聲,就将牙關打開,暫且放過他,瞬間從床上爬了起來,蹬蹬蹬兩三下跑到門前開門,大聲朝外喊:“快來人呀——抓淫賊——來……”後腦勺突然一陣吃痛,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