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紹心疼的看着懷中的她,口是心非的說着:“都變成這幅樣子了,還這麽死要面子,先擔心擔心自己才是最要緊的。”
“冷,冷……”周語醉嘴唇微微發紫,深夜的風刺骨的涼,身周冷不丁的顫抖了起來。
他盡力護着她不讓風吹着她,可懷裏的人兒抖得厲害,便停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倒是沒有生病,可雙手卻冷似冰塊般,于是加快了腳步趕回去。
邊走入歐陽府邊吩咐随其後的下人們,“快去準備熱水熱湯,再去做一些吃的來,對了,去從前夫人的房裏拿幾件衣服和一些藥酒來。”
“是。”下人們紛紛去準備着。
他把她好生的放在自己房裏,蓋好暖被,接過丫環遞來的暖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和手,即使現在的她正熟睡着,也是那般可愛。
“少爺,東西都準備好了。”丫環們送來衣服和一些藥來,歐陽紹點了點頭吩咐下人為周語醉上藥換衣裳,自己則在門外等着。
見她睡得香沉,就讓廚房不要送吃的來了,看她的樣子确實是累了。
就這樣一直忙到醜時,才喚退了下人,換做自己守在床邊,陪着陪着,也就趴在床邊睡着了。
天剛亮,周語醉便被屋外的鳥鳴聲吵醒,轉眼間就看見歐陽紹扶在床沿上睡着了,再看身上好幾處傷口都似不那麽疼了,還換了身衣裳。
就是,肚子很餓,從昨天到今天,她可是什麽都沒吃,想起青樓的那個什麽媽媽,她就一肚子火,從小到大,她可從沒被人打過,那個媽媽一出手就是狠了命般,要是有機會,定要還回來。
盡管想着這些,但還是餓得不行,索性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小心的掀開被子,越過歐陽紹,爬着爬着就爬下了床,瞧了瞧屋裏,連盤點心水果之類的都沒有,于是就走到桌前喝光了桌上一壺水,但還是不飽。
歐陽紹睡着還不忘偶爾摸一摸床上是否有人,這回什麽都沒有摸到,便給驚醒了,轉身一看,虛驚一場。
在床邊坐了這麽久,身子早就麻了,費了好些力才爬起來,坐在周語醉對面,問道:“怎麽就起來了。”
“我餓了。”她指着肚子有氣無力的說着,手裏還端着一個被自己喝光了的茶壺。
歐陽紹點了點頭,說:“待會就會有好吃的了,先忍着。”說完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周語醉的面前就擺滿了菜盤子,菜香味濃郁,她動起筷子就吃起來了,“嗯,真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了。”
歐陽紹欣慰的看着她,雖然吃相不雅,但也令人食欲大增,不經意間,就想起曾經在皇宮裏的那些事兒,于是他說:“公主可還記得在宮中,你做了那麽大一碗面給我吃,味道是不錯,可就是巴豆放得有些多了,害我難受了好幾天呢!”
“呃……是嗎?”這話說的,周語醉都不敢再下筷了,嘴裏還咽着飯菜,兩個眼珠子朝着這飯菜轉動了幾下,心虛的問道:“你不會報複我吧?”
“快吃吧,都快涼了,我歐陽紹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說道此處,歐陽紹看着她看得出神了,不自覺的将臉靠近她。
她也發呆愣着,支支吾吾的問道:“什麽?”
“沒什麽。”他回神拿起筷子往她碗裏夾菜,“先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宮,今天所有人都在找你,你要是再不回去,皇上就要把整個長安城掀開來找了。”
“真的嗎!”對于這些,她倒是沒什麽感覺,有些失落的埋頭啃飯。
吃完後,她拉住歐陽紹,問道:“你……真的這麽想送我回去?”
“當然啦,你是公主,”他說。
她嚴肅的追問道:“如果我不是公主呢?”
“公主,”他無奈的撇開她的手,卻不知接下來應該說什麽了。
周語醉可不像大多女孩一樣要面子,既然如此,該面對的就要面對,留着遺憾是會揪心一輩子的,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不管他怎樣,她強行擋在他面前,不給他回應的機會,直接吻上他的臉龐,說:“還記得曾在宮中,我也是這麽吻你的,那時候我不知道,現在我明白了,因為……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歐陽紹懵然的摸了摸臉頰,淡然說道:“不,你是公主,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歐陽紹,如果你對我無意,就去告訴父皇我在這裏,我已經別無遺憾了,”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正想返回房間之時,自己竟被他從身後牢牢抱住,耳邊輕輕響起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別,我不讓你走,留下來,留下來。”
“為什麽?”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心裏就只有公主一人。”他随之吻了吻她的唇。
“是嗎,不是花言巧語,不是哄騙小女孩?”對于他的話,她心裏只有五分信任。
歐陽紹搖頭,說慣了謊話的他第一次同女人說真話,由于不習慣,舌頭開始打結“不是,不是,我喜歡你,喜歡你的直率,喜歡你的可愛,喜歡你的野蠻。”
“野蠻,我有嗎?”她質疑道,轉頭看着他,複問:“真有?”
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頭,見她猝不及防的眨了眨眼,後說:“你什麽都好,就是野蠻了些。”
“不許說不許說。”她一個轉身雙手就往他的身上亂拍,不及防就被他趁機擁入懷中,乖乖靠着他的胸膛,第一次,心如馬蹄聲般跳動快速,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足以融化世上所有堅冰。
幸福來得太突然,同時,又攜帶着不安,他擔心的說:“和親在即,我這裏也不安全,若是你不回去,遲早會被發現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我不想嫁給別人,”她迷上了這個肩膀,幻想要是自己不是公主那該有多好。
歐陽紹細細想道:“如果你不怕苦,我就帶公主遠走天涯,放下這一切,去過平凡的生活,只是那樣的話,我們有可能會常常搬家,過着居無定所的日子。”
她擡眼笑眸,“只要有你天天給我欺負,去哪裏都可以。”
歐陽紹淺笑,他一生風流,竟沒想到就這麽栽倒在一個野蠻公主的手裏,不過,這個公主看上去似乎也挺不錯,有的時候還是蠻乖的。
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歐陽紹交代下人自己要出趟遠門,後來,他們就喬裝改扮成老百姓,混進人群中出了城。
……
夜幕悄然降下,江婳坐在自家魚塘旁,心思繁重的看了許久的魚兒。
公主已經消失了兩天,皇上為了穩住使者,編了一個公主病卧在床不宜見客的理由才打發了使者,不過,婚期卻沒有得到改善,反而還提前了幾天,算算日子,應該就在這幾天吧,她對天祈禱,希望公主沒事才好。
就在這個風頭上,太後又莫名其妙中毒而死,這對皇上來說,是雙重打擊吧!
翌日,江婳想着如此幹等着也不行,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力量,于是帶着若兒出門拿着公主的畫像挨家尋着。
終于,敲到一戶人家的時候,那戶人家的女人站了出來,這人正是昨夜與醉酒街頭的歐陽紹聊天的女子,指着周語醉的畫像說認識她,江婳問其去向,卻說出青樓的名字,青月樓。
于是江婳便問路尋到了那個叫青月樓的地方,起初問裏面的媽媽時,那媽媽一看畫像就暈倒了,還是裏面一個姑娘對她們說了前因後果,并打聽出是一個叫風然的公子接走了公主。
這下江婳可安心了,便朝着歐陽府而去,誰知在路上看見一只宮中的騎隊和一些散兵正朝城外奔去,若兒好奇,攔住其中一個散兵,問道:“這是怎麽了?”
散兵說:“有老百姓看見公主就在城外某個村子裏,這不,二皇子帶着我們去接公主回宮呢!”
“為什麽公主會在城外呢?”江婳上前接着問道。
那散兵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劇那老百姓說,公主身邊還有一個男的,說不定是那個男的劫走了公主呢!”
“男的?”江婳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了什麽般,轉眼對若兒說:“若兒,去前面買匹馬,我要跟着一起去。”
“啊——小姐,我們不去歐陽府了?”
“你傻呀!”江婳忍不住的敲了一下她的頭,“在歐陽府最起碼公主是安全的,要是真像他們所說,那公主豈不是很危險。”
若兒想了一會,“小姐說的是,我這就去買馬。”
論功夫,若兒自認不如宣夜,可要是比起馬術來,她一個人可以頂上是個男人呢,不到半刻,就追上了周海的隊伍,并與周海并肩齊行。
“你怎麽來了?”周海愕然,最多的是擔憂,“你就這麽出來,江夫人知道嗎?”
“你能來,為什麽我就不能來,公主和我是好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是她有什麽事情,你們男人照顧得來嗎?”江婳活活把他的話給頂了回去,周海被說得無話可說,也算是默認了她的随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