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年學習,張良終于學有所成,他是學生們中年紀最小的,但也是最勤奮的,忍耐着對儒學的排斥,努力鑽研着。
他每天都過着安靜的遠離喧嚣的生活,比起在韓國丞相府的日子惬意多了,不過除了一個吵鬧的家夥。
白澤興高采烈的踹開了門大喊:“子房,你快發黴了,還看書。走,大哥帶你去玩。”
“子房”是夫子在他及冠之年所取,本來是要父母取的,可張良已父母雙亡,夫子愛才,所以賜了字。
張良無奈的搖搖頭,這人叫他去的地方不是有美人,就是有美酒的三教九流的地方。
但是張良也樂于去那些地方結識英豪,以備将來壯大勢力。
張良問:“今天又要去哪裏?”
白澤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說:“嘿嘿,今天後山有一群官家小姐來踏青,咋咱們去吧,哈哈,美人我來了!”說完就跑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熟人就說:“走,看美女去!”
對方早就見怪不怪了,笑着說:“白澤,你別天天帶人家子房去,人家可是乖孩子。”
白澤說:“哼!這家夥精着呢!”
衆人看着白澤離開的背影說:“唉!也只有子房會和這種花天酒地的人來往了,聽說他把他爹的家當都敗光了……”
跟在後面的張良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人表面上與白澤相熟,卻在背地裏這樣議論,他無奈的搖搖頭,白澤這個人其實一直很孤獨,為了掩飾他總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和自己一樣,在韓國的時候每個人對他都很恭敬,卻一直疏離着,張良的朋友也只有那麽幾個,一個是他的大哥,還有一個是不能時常見面的若眠。
張良知道白澤之所以不喜歡書孰的原因,是因為這裏氣氛壓抑,讓他心生厭惡。
突然前面的白澤停下來說:“子房,剛才你聽到了吧。”
張良說:“你指什麽,是聽到你說美女的事,還是說你的壞話呢?”
白澤說:“看來是聽到了,怎麽,你會看不起我麽?”
張良說:“會。”但是看到白澤逐漸變黑的臉又補充道:“但是你不是這種人,不是嗎?”
白澤哼了一聲說:“當然不是啦,我可是一個正直的人。”
說完又轉身到處搜尋美女的影子了。
張良看着像沒事人的他,什麽也沒說的笑着跟在他後面。
果然不遠處的涼亭裏坐着一群女子,看身上的配飾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兒女。
白澤馬上收起一副急色的樣子,走過去說:“幾位姑娘,我和書童趕路累了,可否在裏面坐坐,休息一下。”
幾位姑娘低下頭來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白澤才剛坐下就拉着一位姑娘的手說:“在下白澤,不知姑娘的芳名是?”
那個女孩慌忙抽回手說:“我叫昭氏。”白澤說:“真是好名字,名美人更美啊……”
昭氏羞紅了臉,低着頭絞着衣角。
白澤見大魚上鈎了,于是馬上湊到別的女孩身邊聊天,聊着聊着就停下了,原來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子,比這些小女孩美麗多了。
白澤上前拉着她的手說:“姐姐,我叫……”
還沒說完就被那個女子用手指堵住了,那女子吐氣如蘭的說:“我是你紅姐姐,白澤弟弟。”
白澤心早飛上了九重天了,流着口水說:“紅……紅姐姐。”紅氏輕輕的笑了。
她毫不費力的推開了白澤,走到張良面前說:“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張良微微笑着說:“紅姑娘客氣了,我叫……”
還沒說完,白澤就搶先說:“張三,他叫張三!”
紅氏笑着說:“張三……真俗氣的名字……”
白澤聽着很開心,連連點頭。張良笑着說:“的确是,但是我認為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最重要的是看這個人如何了,畢竟不是誰想有一個好名字,都能取到的。”
紅氏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說:“嗯,句句有理,我倒是有些喜歡你了。”
張良謙恭的退了一步說:“多謝紅姑娘贊譽,張三不敢當,我只是白公子的書童罷了。”
紅氏看了看白澤有些鄙夷的說:“是嗎?我倒覺得你才是真的公子呢。”
張良說:“不敢當。”
白澤看着張良和她們越混越熟了,心裏十分不痛快,他不耐煩的喊道:“張三走了,耽誤我的行程。”
張良笑着點點頭,從女人堆裏鑽了出來。
那些女子還想挽留,但是礙于她們是小姐的身份,只好作罷了。
一路上白澤生氣的走在前面,碎碎罵着張良,張良也不以為意,饒有興致的聽着。
白澤說:“真是的,每次帶你出去都會倒黴,每次帶你去窯子,你一不去她們就打聽你的事,氣死我了。今天又壞我好事,你這個小矮子,小毛孩………”
白澤罵着罵着也累了,看着旁邊的小溪笑了笑。然後突然伸出一只腳來,準備絆倒張良。
張良早有準備,輕輕擡腳勾住白澤的腳後跟一甩,白澤撲通摔到了小溪裏。
白澤氣憤的說:“張子房,你暗算我!”
張良說:“是你先動歪腦筋的,我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白澤自知理虧,服軟的說:“張良你拉我上來吧,我不敢了。”
張良看白澤在水裏的可憐樣,想想現在還是春天,水裏涼,于是伸手要拉他。
哪知道白澤用力一拉,張良也掉到了水裏。等兩人爬上岸的時候,早就成了落湯雞。
沒辦法,他們只好在別人嘲笑聲中,走回了書孰。
換完衣服後,白澤拍拍張良的肩膀說:“子房我就奇怪了,每次你一出現那些個女人怎麽就那麽愛圍着你轉啊!”
張良說:“這只是巧合罷了。”
白澤說:“怎麽可能,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巧合,第三次就不正常了啊!難道我沒有魅力麽?”
張良說:“人是你招惹的,我沒有參與過,只能說是你的原因。”
白澤一拍桌子說:“你怎麽那麽聰明啊,全部事情往我身上推。”
張良說:“這是事實。”
白澤見說不過張良,于是撸起袖子就要動手了,當他拉住張良的胳膊的時候,他才發現張良的體溫高得不正常。
白澤馬上沒有了打鬧的心情,摸着他的額頭說:“子房你發燒了,搞什麽鬼,你是小姑娘嗎?怎麽那麽弱不禁風。”
張良說:“沒事,也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白澤說:“不行,這病看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啊!”
說要跑出去找大夫。不多時大夫就氣喘籲籲的來了,顯然是被白澤催來的。
他替張良診診脈,看看臉色說:“公子這病恐怕是從小就有的吧,今天因為着了涼,才複發的。”
張良點點頭說:“嗯,我從小體弱,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就跟随師傅習武,身體才好些,不用用藥養着。”
大夫說:“嗯,沒事,吃過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白澤拿着大夫給的藥方抓了藥,回來煎給張良喝。。
一切事情處理妥當之後,白澤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說:“子房,你這個樣子看不出從小就虛弱啊!”
張良說:“是啊,但是我的确是從小吃藥長大的,不過後來身體強壯了,病就沒有複發過幾次了。”
白澤說:“啧啧……你還真是嬌弱,像小姑娘一樣啊…”
張良說:“嗯……不然就不會保護不了她了……”說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白澤看張良睡了,也不好意思打擾他,于是也睡了。
張良因為生病夢夜裏一直睡不安穩,發出夢呓。
白澤本來就睡不着,于是偷聽張良夢呓。張良在夢裏喊着:“兮月……兮月……”
白澤賊賊的笑着想:“兮月……兮月是誰?不過一聽就知道是個女的,嘿嘿,肯定是他喜歡的人,而且看他的樣子,肯定喜歡比他大的。”
于是白澤蹑手蹑腳的來到張良床前,捏着嗓子喊:“子房,人家是兮月姐姐啦,想我沒啊?嘻嘻……”
說完還拉着張良的手。張良一擡手,一拳招呼在白澤臉上,繼而轉個身背對着白澤說:“兮月是不會說這樣傻的話的。”
白澤尴尬的說:“呵呵……你醒了啊。”
張良卻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兮月很可愛,總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她的心思卻很細膩,待人真誠,會給人一種陽光一樣溫暖的感覺。”
白澤說:“唉!這麽多年了,總感覺你身上有秘密,我們兄弟一場,難道不可跟我說嗎?”
張良:“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
白澤:“普通人的談吐能這麽不俗嗎?普通人能一口氣交那麽多年的學費嗎?普通人穿的真絲錦帛?”
張良:“這是以前家裏的舊衣服。”
白澤:“你不肯透露一點?就一點?”
張良無奈:“唉,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原是韓國人,祖上三代為相,輔佐了五代君王。後來韓國滅亡,我們逃出來了,從此隐姓埋名。
白澤驚掉了下巴:“哇!怪不得,一看你就是達官顯貴,将帥良才,佩服佩服。”
張良:“我現在什麽都不是。”
白澤:“沒事沒事,你現在好好學習,将來也是能成就一番事業的。”
張良說:“我的目标是複國,推翻強秦。”
白澤驚悚:“真是的,大半夜聽你說胡話真可怕,我要睡覺了。”
張良沒有回答,白澤也沒有計較,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白澤就進了書孰,看着大家憋笑的樣子,他摸摸臉說:“沒什麽啊?”
大家看着他的傻樣哄堂大笑起來,白澤跑去外面的水缸一照,差點哭出來。
他的眼睛上一團青紫,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咬牙切齒的大罵:“張子房,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學之後白澤猛的沖回了住處,今天因為張良生病,所以夫子讓他休息。
白澤一進去就看見張良十分惬意的坐在桌案前看書。他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好啊!你這個臭小子,你看看你把本大爺玉樹臨風的臉弄成什麽樣了!”
張良頭也沒回的說:“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裝腔作勢。”
白澤抓抓頭說:“那個兮月真的對你很重要嗎?”
張良說:“嗯。”
白澤來了興致,他完全把張良打他的事抛在了腦後,說:“你是丞相的兒子,兮月是誰的女兒?”
張良:“她是韓國公主。”
白澤:“什……什麽?公主?子房兄,果然有前途。”
那公主今年芳齡幾何:“要是……她應該有十五了吧。
白澤一臉不可思議的說:“什麽!十五?那以前她才多少歲?人家那麽小你就動歪腦筋了……”
張良沒有回答白澤的話,突然“噗嗤”的笑了出來。
白澤說:“怎麽了,想到什麽開心的事了?”
張良說:“她那時才六歲吧,她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要我娶她為妻。”
白澤将茶水盡數噴出說:“那麽小就知道這些,真想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厲害……”
張良突然惆悵的說:“也許,還會見面吧………”
白澤說:“嗯。”張良說:“好了,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吧,你為什麽要過這樣花天酒地的日子,借此來僞裝自己呢?”
白澤突然沉下臉來說:“因為我要報仇!”
張良說:“什麽仇?”
白澤說:“我父母原本是淮陽富商,可是被山賊所殺,我日日歡天酒地,就是為了尋找斂財和找幫手,現在我羽翼豐滿了,是時候去報仇了!”
張良說:“既是首富,那家産應該夠你生存,何必斂財呢?”
白澤嗤笑着說:“哼!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但是卻被我的族人瓜分了。現在我的生活費都是由叔叔提供………但是,他們只是把我當成累贅罷了。”
張良總算是知道白澤的僞裝了,原來每日遲到只是接了一些跑腿的活計來不及回來,裝作花天酒地只是為了方便廣納人才。
白澤說:“所有人都知道我花銷如流水,但是他們不知道我的錢去哪裏了,真是可笑。”
張良說:“我想你應該用在招兵買馬了吧!”
白澤點點頭說:“你願意幫我嗎?”
張良說:“怎麽幫?”
白澤說:“我已經打聽好了,最近山賊猖獗,官府準備一舉殲滅他們。”
張良說:“的确是個好機會,但是……”
白澤說:“但是什麽?”
張良說:“你覺得官府可靠嗎?”
白澤說:“嗯……至少比三教九流那些人有用吧!”
張良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心想:但願如此吧!
果然幾個月之後白澤就興沖沖的來找張良了,白澤說:“好了,一切都辦妥了,我們三天後出發!”
張良說:“嗯,好。”三天後白澤,張良帶着一群幫手和縣裏的士兵來到了鳥喙山。
這裏樹林茂密,濃霧重重,很容易就會迷路,當他們第三次走過同一個地方的時候,他們急了。
張良提議道:“大家把走過的路都做上記號,這樣就不會再次迷路了。”
果然張良一提醒,大家才恍然大悟,不一會兒就可以繼續向前了。
漸漸地天黑了下來,因為黑暗中人的感官是最敏銳的,草叢中發出窸窸索索的聲音,大家馬上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往前走。
不料卻有人踩中了陷阱,一時之間山中鈴铛聲搖曳,顯得格外刺耳。
藏在草叢裏的山賊馬上跳了出來大吼:“都給大爺跪下,乖乖交出錢來,我可以考慮饒你們這些狗崽子一命。”
士兵們早就吓得屁滾尿流了,本來他們的打算就是在這山裏溜一圈,好去交差,卻沒想到真的遇上了山賊。
帶頭的跪下來把錢袋交了出來說:“大爺,就放過我們吧,我們這都是被逼無奈啊!”其他人附和的點點頭。
山賊說:“哼!想剿滅大爺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敢麽!”
帶頭的人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其他人也只是白澤的酒肉朋友,看士兵投降,竟打起退堂鼓來。
一個尖嘴猴腮的山賊說:“呸!二爺你看他們,以為人多勢衆,最後不都乖乖投降。”
白澤突然罵道:“你是什麽東西,在旁邊煽風點火……”
山賊們這才發現跪倒的一片人中有兩個人還站着,顯得格外紮眼白澤姓白但是卻一身紅色,嚣張之意很明顯,他眼中透着狠戾,恨不得殺光他們。
而旁邊站着的是一身白色的張良,表情仍是波瀾不興,不卑不亢。
山賊們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聲,像聽見了笑話一樣。白澤怒了,沖過去就和帶頭的二爺打了起來。
白澤出拳不留餘地,狠狠的揍了二爺一拳。其他人慌忙拉住了白澤,一群人圍着白澤猛打。
二爺吐了一口血沫罵道:“把這個狗娘養的打殘了!”
張良不動聲色的站出來問:“請問這裏誰做主?”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無聲的告訴了他們,誰是當家誰才能決定他們的生死,無形中保護着白澤。
二爺啐了一口,張良悄無聲息的皺了皺眉,旁邊尖嘴猴腮的人說:“二爺,算了吧,還是交給老大吧……”
二爺哼了聲說:“把他們帶走。”
之後他們就被帶到了山賊的老巢,大廳裏正中間坐着一個虎背熊腰的虬須男人,一看就是個能打能殺的人物。
旁邊坐着一個白面書生,樣子十分溫和,但是張良知道,越是溫和的人越危險,所謂“不會叫的狗會咬人”這種人往往最需要提防。
白澤一看對方是老大,更氣紅了眼。破口大罵:“孫子,裝什麽老大,有種來和我打一場!”
衆人大笑起來,山賊老大說:“小毛孩就算了吧,回家吃奶去!”
白澤氣得牙癢癢,大喊:“閉嘴,不敢打是吧!孬種。”
山賊老大開始面露愠色,張良看白澤再嘴硬下去恐怕會有危險,于是鎮定的說:“且慢,這人脾氣不好,不如我來替他們讨條活路。”
山賊老大玩味的看着張良,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傻了,這名書生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生有趣。
張良知道官兵和白澤的朋友不過是軟腳蝦,現在只能周旋一番,看能否把他們的士氣提起來,來個奮力一搏。
山賊老大說:“好啊,你想怎麽讨?”
張良說:“我一介書生,略通棋藝。”
山賊老大來了興趣,他說:“你選一個人來和你下一局。”
張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那個文文弱弱的書生,旁邊的山賊笑得更歡了,山賊老大說:“小子,這可是我們這山頭的智囊啊,你确定你要和他下?”
張良點點頭,之後張良被解開繩子,與書生下了起來。
白面書生溫柔的說:“我可以讓你哦。”
張良也溫柔的說:“不必。”
書生也不惱,就這樣下着。慢慢地書生有些坐不住了,張良招招狠棋,攻得他防不勝防。
書生沒有辦法,只好偷偷移棋,張良看在眼裏,但是他不能說,因為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就是規矩。
白澤早已鼻青臉腫了,頭有些暈,看着張良從容不迫的樣子,心裏稍微放下了心,靜靜地看着。
突然書生頓住了手,張良笑着看着他,旁邊的山賊老大說:“怎麽了?”
書生頭上冒着薄汗不說話,張良接話說:“老大,這一步下了,他就會輸,不過我退一步,與你交個朋友如何?”
山賊老大見自己引以為傲的智囊被打敗,而對方又給自己面子,于是高興的說:“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書生松了一口氣,張良退了一步。書生以為自己貪了便宜,卻不想落入了張良的圈套裏。
不一會就舉步維艱了,張良淡笑着,看着書生慘白着臉站起來。
山賊老大知道書生輸了卻不生氣,哈哈大笑起來說:“小子,你真是膽識過人啊!來我們二人喝一杯。”
張良說:“樂意奉陪,但是白澤是我的同窗,說什麽也要放了他吧!”其他人看着勢頭,好聲好氣的放了白澤。
山賊重義氣,喝酒更是要分出個高下來,白澤不甘示弱,都要死了,卯足勁喝死他們罷了。
張良從不喝酒,一是喝酒傷身,二是他從小就發現自己千杯不醉,當年大哥調皮,帶着他偷酒喝,他把張丞相珍藏多年的十大壇酒一下午喝光,卻不見醉,最後誰也解釋不出,只是後來大病一場,所有人都不準他碰酒了。
最後,大部分人都醉了,張良在他的房間裏找起了山寨的布防圖。
山賊老大果然很精明,只見他有些腳步不穩的拿匕首刺向張良,白澤大喊:“子房,小心!”
張良快速反應過來,用手臂擋住了匕首,張良忍着手臂的刺痛,反手奪刀,刺進了山賊老大的腹部。
張良拿到布防圖後,把被抓的人都放了,
士兵們見山賊老大被制,其他人也東倒西歪,便發起了進攻,把所有人都拿下了。
白澤說::“子房你………殺人了!”
張良語氣平淡地說:“沒有,我有分寸,不至于殺了他。”
白澤似乎松了口氣,完全忘了那個人是他的仇家。白澤拍着張良的肩頭說:“你小子真是膽大了,你就不怕麽?”
張良拂開他的手說:“怕什麽?是怕他殺了我,還是怕真殺了他,他來索命?”
白澤見心思被拆穿也不尴尬,他說:“張良,看你這個樣子,該不會是真殺過人吧!”
張良說:“是啊,你怕了嗎?”
白澤來了興致,也不管張良的話,又挪到張良面前說:“發生了什麽,講講給哥聽聽。”
張良不打算隐瞞,他的思緒回到了韓國王宮裏。
兮月公主得罪了姬婉,之後便禍事不斷,只是這些事,卻被柔姬擋了回去。
但是防不勝防,柔姬被姬婉害得小産,之後便由張良來保護兮月公主。
那天晚上,張良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兮月公主的窗外,張良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人一副宮人的打扮,溜進了攬月殿,從袖口抽出了匕首,黑暗中,張良看到寒光一閃,他奮不顧身的沖了過去,将那人撲倒。
兩人在扭打中,顯然是那個人占了上風,他舉起匕首向張良的眼睛刺去。
出于求生的本能,張良用手握住了匕首,血濺到了那人的眼睛裏,張良趁機奪過匕首刺進了對方的心窩。
鮮血四溢,張良顫抖着放開了手,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心中慌亂不已。
很快他冷靜了下來,召來柔姬的心腹收拾了局面。
這件事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噩夢卻從此纏上了張良。
張良說:“白澤,你真的想知道?”
白澤殷勤的點點頭說:“我就等着你說了。”
張良用平靜無波的聲音說:“我曾為了兮月不受傷害,殺了一個人,雖然那個人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是該死之人。”
白澤說:“你真是天下第一癡情啊,為了一個女孩殺人,你也真是愚蠢啊。”
張良搖搖頭說:“若是她不是兮月,那我是不會管的,只因為是兮月,我才會舍棄一切護她周全。”
白澤說:“唉!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麽蠢的,何必如此認真呢,那後來她感謝你了沒有?”
張良說:“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她。”
白澤誇張的張大嘴說:“哎呀,哎呀!你不告訴她,她怎麽會感激你啊,這樣做不是白費力氣嗎?”
張良看了看白澤,沒有回答他,而是站起身說:“天快亮了,山賊應該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白澤說:“大仇得報,我們回去吧。”
太陽當正,張良和白澤回到了書塾,剛想端水來洗淨身上的塵土,就被先生叫了出來。
書塾先生吹胡子瞪眼說:“你們昨天晚上去哪了?嗯?”
白澤吊兒郎當的不回話,張良謙恭的拱起手說:“先生,我們受官府所托去剿滅匪賊……”
書塾先生大喝一聲說:“住口!你知道自己的身份麽?一個儒生,你只是一介儒生!不止牽扯上了官府,還惹到了匪賊,你們……唉!”
張良說:“子房雖是一介儒生,但是卻知道為民除害。”
書塾先生氣的發抖說:“好一個為民除害,好了,你們走吧,我這小小書塾容不下你們這些忠肝義膽之人。”
白澤看不下去了說:“先生你恐怕是膽小怕事吧,怕我們連累你?”
書塾先生搖搖頭說:“孺子不可教也,你們這些勇氣,不過是匹夫之勇,若是匪賊再兇狠一些,你們認為自己還可以回來麽?愚不可及……”
張良說:“先生說的是,子房受教了,再此拜別先生。”
書塾先生搖搖頭說:“也罷,你們離開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字,忍!忍人所不能忍。方可成功。”
說完轉身走了。白澤說:“哼!說了就是他膽小怕事嘛,年紀越大,膽子越小。”
張良說:“我的确有些不贊同先生的話,若是一味忍讓,張家也不會被姬無夜壓制。”
兩人出了書塾,白澤說:“子房,接下來你要去哪裏?”張良說:“雖說是在淮陽學禮,可是我卻沒有半分複國的頭緒,看來,我要從長計議了。”
白澤說:“唉!子房你一看就是成大事者,而我呢就去游歷山水咯!”
張良說:“嗯,不過我有一事相求。”
白澤說:“你幫我報了仇,我幫你是當然的了。”
張良說:“你既然要游歷山水,那麽你就結識天下豪傑,作為我複國的力量!”白澤說:“好!以後你可是要仰仗大哥我了。”
張良拱了拱手,就此別過。白澤擺擺手繼續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離開。
“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