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為亂世謀 — 第 29 章 不應有恨

秦王宮緊鑼密鼓的準備着,兮月公主無聊,一個人來到甘泉宮,不出所料,韓非的雕像靜靜的擺在哪裏,兮月公主疑惑,這麽多年了嬴政還是沒有放棄收集關于韓非的一切物品,對他莫名狂熱和執着,兮月公主搖搖頭,誰能理解瘋子呢。她摩挲着這些竹簡,裏面的內容她早就爛熟于心,年幼不知這些話的意思,随着慢慢長大,看着嬴政的處政手段她漸漸明白,韓非的這些思想是一座寶庫,裏面的治國思想空前絕後,成為秦國的強大脊柱,驅使着它勇往直前。

最諷刺的是,韓非的學術思想并沒有在韓國得到發揚光大,所以他來了秦國,幫助嬴政。兮月公主不知道韓非究竟是抱着什麽樣心情來到敵國,但從嬴政這些年做的事來看,他一定很珍惜韓非,那麽韓非為什麽死去?為什麽會成為韓國的叛徒?兮月公主想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為什麽就因為韓非,自己就要成為替身,就要受這般折磨。

還有,當日殺害若眠哥哥的劉毓山并沒有被處死,就因為李斯和衆臣力求開恩,就算事後兮月公主想偷偷了結這個人卻再也找不到這個人。這一切像一張網,把兮月公主裹挾在其中難以掙紮。

她忽然明白自己不過是這些人玩弄于股掌中的玩物罷了,曾意氣風發想報複所有傷害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可每一步都被操縱着,宛如提線木偶,在宮中步步為營,勾心鬥角的生活讓兮月公主心力交瘁,不如像若眠哥哥說的那樣,尋求自由,離開這爛泥潭。

至于張良,兮月公主每次想到就心痛的名字,過了那麽多年,兮月公主腦海中張良的臉早就模糊不清,唯有這個名字,融入骨血,刻在心間。

借着東海迎神的機會,兮月公主要逃出去,就算死,她也想死在外面,而不是枯朽、腐爛在這大秦王宮裏。

當晚趙高帶着賬本給兮月公主過目,美其名曰:在迎神前先查一次賬,兮月公主怕趙高看出她的不正常,只能硬着頭皮看。

這幾年趙高愈發難以捉摸,明明是笑着的,可總讓人脊背發涼。這些産業早就在趙高手上,但趙高還是聽從兮月公主差遣,絲毫不敢忤逆。

兮月公主:“此去東海,趙高大人去嗎?”

趙高:“始皇帝陛下命奴才籌備迎神回來的事宜,由閻樂率兵護駕。”

兮月公主點點頭,少了一個監視。

趙高走後,夢姬伺候兮月公主洗漱,兮月公主:“夢姬可還恨秦國?”

夢姬被這冷不丁的問題吓蒙,支支吾吾道:“奴婢恨……”

兮月公主:“你猶豫了,你早就不恨了吧,早就被秦國馴化,變成乖巧的奴婢。”

夢姬慌忙否認:“不是的,奴婢一直恨秦國使我們國破家亡。”

兮月公主:“不,那你怎麽會變成嬴政的爪牙來監視我。”

夢姬泣不成聲:“王後娘娘救我哥哥于水火,我感激不盡,可現在趙高大人說如果我表現好就在三十歲前放我出宮,條件太誘人,我……”

兮月公主:“的确,你的選擇很正确。”

之後兮月公主沒有再和夢姬講過話,轉眼間東海迎神的日子到了,兮月公主踏上了出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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