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為亂世謀 — 第 35 章 韶光正好

幸好劉員外家離集鎮不遠,三人找了一家驿站住下,天亮後再出發。張良要了兩間房,他和張義住一間,兮月公主住一間。

兮月公主:“就這樣離開,沒關系嗎?”

張良:“沒關系,相信劉員外能理解,劉小姐對你出言不遜,不必久留。”

兮月公主:“因為我是公主嗎?”

張良沉默,兮月公主淡然:“我知道了,早點睡,我進房間了。”說完不給張良說話的機會,兮月公主關起了門,張良轉身去另一間,關門時恰巧看到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盯着兮月公主的房門口看,不時比劃一下,張良知這裏魚龍混雜,但沒幾個人敢亂來,但是他擔心兮月公主一個人住不太安全,最後他敲開兮月公主的房門,說清來由,兮月公主不以為意,反正是打地鋪,原先她睡覺都有人守夜,她絲毫不覺得別扭。

深夜,張良猛然驚醒,桌上的燭火跳動,房間忽明忽暗,兮月公主床上西西索索,張良剛要詢問,兮月公主就從他臉上方跨了過去,原來她迷糊間口渴起來喝水。喝完水兮月公主清醒了些,從他腳邊繞到床上躺下繼續睡。

張良卻怎麽也睡不着了,在燭光裏的瑩白讓他燥起。兮月公主一夜無夢,起來時發現張良不在了,床邊有張良給她準備的衣服,她才發現因為昨晚太熱,她不知不覺竟把衣服脫了,而且脫下來的衣服也不見了。

準備出發,兮月公主看着精神不濟的張良問:“你沒睡好嗎?”

張良把帶着面紗的鬥笠戴在兮月公主臉上說:“沒有,我只是有些失眠,過兩天就好了。這鬥笠你戴好,可以防風沙。”

兮月公主納悶,這天氣怎麽會有風沙,不過也不錯,這樣就不用暴露長相了。她又問:“那你看見我的髒衣服了嗎?”

張良:“不用……”“噗”一聲,張良竟噴出鼻血,兮月公主驚訝:“張良你怎麽了!”

張義趕緊來查看,貼心遞上手帕,張良擡手阻止:“無事,興許是天氣太熱了。”

兮月公主不作他想,三人又沉默着上路,路途颠簸,兮月公主漸漸有些頭暈想吐,張良讓張義停車休息,兮月公主休息了一會兒就堅持上路,如此反複,張良心疼的看着臉色慘白的兮月公主,他對張義說:“我們停車休息,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找點草藥。”

張義為難的說:“主子再拖着我們天黑就要住在野外了,那太危險了。”

張良:“無妨,你照顧好兮月,我馬上回來。”

天色漸晚張良才回來,帶來了一大捧草藥花。張良:“兮月感覺怎麽樣?”

兮月公主:“我好多了,繼續趕路吧,如果我不耽誤的話,我們早就到集鎮了。”

張良:“沒事,我采了一些白術,剛好在開花,它的根莖入藥治眩暈,花朵藥香悠悠,我放在你身旁,放松心情。”

張義架火煮藥,張良将外衣披在兮月公主身上:“太陽下山了,山裏冷,你多穿點。”

兮月公主把臉縮在衣服裏,淡淡的皂角香味讓她臉紅,張良拒絕別人有多狠,就保護自己有多好,吃了東西喝了藥,兮月公主在篝火邊漸漸睡去,等她再醒來馬車已經上路了,她居然不感到頭暈了,張良在閉目養神,兮月公主看着他劍眉若山林,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臉,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兮月公主正出神,張義喊道:“主子,我們快到幽蘭谷了。”兮月公主不知所措只好閉上眼睛,張良掀開簾子囑咐張義:“動作輕些,我們先停車休息一下,等兮月醒了再進谷。”

兮月公主聽到這話終于憋不住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張良:兮月醒了的話就進谷吧。”

兮月公主:“這是什麽谷?”

張良:“這是幽蘭谷,是神醫修魚氏的居所,我的一個朋友在這裏,我來拜訪一下。傳說幽蘭谷為代代修魚氏居住的地方,修魚氏精通醫術,有起死回生之神通,谷中适合溫養各類奇珍異草。不過這起死回生只是傳說,但這話被嬴政聽到了,他派人來尋找修魚氏,得知他們根本沒有這種能力,便殺了所有谷中居民,連草藥都焚毀殆盡。”

兮月公主:“那現在谷中居住的是?”

張良:“是修魚氏的後人,叫修魚子岑,當年她躲過一劫,之後便在幽蘭谷廢墟重建房屋和藥田,後來和我的朋友白澤相熟,我們也就互通往來了,白術治療暈車也是她教給我的。。”

兮月公主:“原來如此。”

張良攙扶兮月公主下馬車,張良吩咐張義在山谷外的驿站等候,張義就趕着馬車離開了。

兮月公主好奇的問:“為什麽張義不跟着一起進去?”

張良無奈的說:“唉,上次來的時候因為張義偷懶不小心把馬放到了的藥田裏,啃了大片藥草,從此以後修魚子岑就勒令張義和馬不得入內了。”

兮月公主微微一笑:“真有趣。”

張良也笑了:“是嗎,我還有很多故事,以後慢慢講給你聽。”兮月公主點頭。

二人順着崎岖的小路,一直走到了山谷裏的竹屋前面,只聽裏面一個年輕的聲音大吼:“啊啊啊啊,我錯了,子岑,別紮了,我再也不摘你的花喂馬了!!”

清冽的女聲傳來:“那是幾年才會成活的花,你居然用來喂馬,你可以去死了。”

想必裏面就是白澤和修魚子岑了,修魚子岑:“門外的,難道還想繼續聽牆角?”

張良:“我不願聽,是二位不知節制。”

門啪的開了,白澤頂着滿背的銀針跑了出來:“哎呀,子房你來了,快救我!我要被這臭婆娘紮死了!”

張良咳嗽了兩聲:“注意言辭。”

修魚子岑一根銀針紮到白澤身上,白澤仿佛被人點穴一樣動彈不得,

白澤:“臭婆娘你又搞我!”

修魚子岑懶得理他,她把虛掩的門大開說:“好久不見,這位姑娘是?”

兮月公主微微颔首說:“我叫韓兮月。”

修魚子岑不可思議的說:“久仰大名啊,如今一見果然有傾國傾城之姿。”

兮月公主心中警鈴大作:“久仰大名?我與你們見過嗎?”

白澤馬上說道:“你是不認識我們,我們可是對你太熟悉了,子房天天挂在嘴邊,今日得見果然如谪仙下凡,修魚子岑是女人都自愧不如了哈哈哈………”

只見修魚子岑又紮了一針,白澤的笑聲消失在喉嚨裏,原來是被紮了啞穴。張良習以為常,修魚子岑黑着臉,兩人轉身進了竹屋,

白澤心想:“你倒是解開我呀!臭婆娘好過分嗚嗚嗚……”

兮月公主好奇的看着白澤,白澤無助的看着兮月公主仿佛要她就自己一樣。兮月公主有些好笑的看着白澤,徑直往屋裏走去。

最後四人席地而坐,張良終于說起了正事:“修魚姑娘,這次我來是想請你們出山的,現在南方有疫情,有你神醫出手,肯定可以控制住疫情。”

修魚子岑:“為何我要救他們的性命?”

張良:“南方是楚國故地,他們本來就怨恨秦國,現在疫情泛濫,秦國放任不管,激起了更多怨恨,我們能趁機籠絡人心。”

修魚子岑:“既然不是秦國人,我可以考慮一下。”

張良:“現在嬴政一心求長生不老,國家飄搖動蕩,民心不穩,我們推翻暴秦指日可待。”

修魚子岑:“嗯,我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不過你現在還是少出面的好,嬴政正在到處通緝你。”

張良:“嗯,我先來拜訪你們,後面我将去莫瞿城躲避一段時間。”

修魚子岑:“那你們先休見修魚子岑走了,就對着張良一頓擠眉弄眼,兮月公主看着兩人大有一副促膝長談的樣子也不方便打擾,她默默坐在一旁,張良拿來軟墊給她墊上,繼而和白澤開始下棋。

白澤:“哎呀好久不見,不殺幾盤棋,我都心癢癢。”

張良擡手:“請。”

白澤:“少裝模作樣,今天殺殺你威風。”

兮月公主在王宮裏時間待久了,出來後感覺和整個世界脫節,他們邊下邊聊天,但兮月公主聽不懂,她覺得無聊便提出一個人去藥田周邊走走,張良細細叮囑後才放心。

修魚子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張良和白澤也下了一天的棋,白澤輸了一天了,有些氣哄哄的不想和張良說話。張良看着天快黑了兮月公主還沒回來,問修魚子岑要了一件披風就出去了。兮月公主在藥田裏研究了一天,最後因為太享受這樣惬意的生活而躺倒在了草地上睡着了。張良去找她的時候,不忍心打破她沉睡,只好抱着她回到了竹屋。白澤看着抱着兮月公主的張良像個流氓一樣吹起了口哨,修魚子岑拿着銀針晃了晃,白澤趕緊噤聲。兮月公主意識有些懵懂,她知道自己被自己抱起來了,只是她覺得眼皮沉重,索性被抱着,呼呼大睡過去。

再晚些時候張良發現兮月公主的不對勁,修魚子岑摸了摸她的額頭說:“有些發熱,我去煎藥,你用冷水為她降溫。”

張良有些焦急的問:“怎麽會這樣?她這幾天都好好的。”

修魚子岑:“這幾天舟車勞頓,再加上幽蘭谷潮濕,她又在田間睡着了,沾染了濕氣,沒什麽大礙,明天就好了。”

兮月公主迷迷糊糊吃了藥,張良一直給兮月公主換帕子降溫,直到半夜張良才安心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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