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為亂世謀 — 第 42 章 心意相通,情誼永恒

兮月公主猛然驚醒,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張良中箭那段,她慌忙起床找張良,卻發現全身疼痛難忍,寸步難行,原來經歷昨晚的摸爬滾打,她身上早就青青紫紫的,再加上被火灼傷的手和被燒的頭發看起來慘不忍睹。圓月聽到動靜進來安撫了她許久,才讓她冷靜下來。

圓月給兮月公主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被丢去喂狼的王福并沒有死,恰好圓月他們在城裏找不到他們四人,只好來後山碰運氣,遇到了奄奄一息的王福,意識到事情不對的他們趕忙往山上爬,可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方位,幸好山上突然着火,他們才找到位置,救出了他們。

兮月放下心來,躺在床上休息了半天,才勉強能起來走動,她看着銅鏡裏自己的頭發,原先的長發早就被燒的只剩下一半卷曲的頂在腦袋上。兮月公主呼了一口氣,這長發是她的最愛,不過張良和大家能得救,自己犧牲一點頭發算什麽。

兮月公主叫來了圓月,拜托她剪頭發,圓月一邊剪頭發一邊問:“聽說當時是你為了救城主,而子房先生為了救你而受傷的?”

兮月公主:“談不上救,我只想推開莫城主而已,當時那一箭是往心窩裏射的,我以為自己能躲開,但最後還是連累了張良。”

圓月說:“我替城主多謝兮月姑娘的救命之恩。”

兮月公主:“我什麽也沒做,要謝就謝張良吧。”

圓月忍不住贊嘆:“你與子房先生感情甚好,默契也十足。”

兮月公主說:“其實……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種特別的感覺,我甚至覺得選擇相信他,是我的義務。”

圓月:“還好城主現在不喜歡子房先生了,不然我可是不會對城主的情敵心慈手軟的。”

兮月公主…………

再出來時,兮月公主剪成幹淨利落的短發,一襲紅裝獵獵,如霧中彼岸花,妖冶迷人。

而另一邊,玄月給張良換藥,玄月問:“子房先生,聽說你這一箭不是為主子擋的?”

張良:“為誰擋的有區別嗎?”

玄月:“當然有,這就可以看出來你更喜歡哪一個!”

張良搖搖頭說:“你誤會了。”

玄月:“那就是說那箭是替主子擋的?”

張良:“不是。”

玄月憤怒的說:“那個兮月姑娘當真那麽重要?重要到讓你否認是替城主擋箭?”

張良思考良久:“我不知道如何說明,我只能說是的,保護兮月,是我的責任。”

玄月諷刺的說道:“子房先生果真是一心為家國,為保護故國遺孤連命都不要了。”

張良搖搖頭:“家國是很重要,可是兮月更重要,沒了兮月的家國,就是無意義的家國。”

玄月為主子感到不值,她給自己包紮完就氣憤的端水走人,一刻也不停留。

兮月公主剛想敲門,玄月就大剌剌的推開門,還鄙視的看了兮月公主一眼,兮月公主無所謂的走進張良的房間,看着張良肩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兮月公主只感覺心都疼了,眼淚大滴大滴的砸下了來,那淚水裏摻雜着心疼和劫後餘生的如釋重負,兮月公主在別人面前裝的堅強和淡定瞬間土崩瓦解,張良看着兮月公主梨花帶雨的模樣,只想把她護在懷裏,兮月公主看着張良掙紮着要坐起來,胡亂的抹了把眼淚去扶他。

張良指腹擦幹了兮月公主的眼淚,他咳嗽了兩聲說:“兮月不要哭,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痛了?”

兮月公主搖搖頭,抽抽噎噎的說:“沒…沒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傷的…的”

張良笑了笑,摸着她短短的頭發說:“沒事,我傷的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倒是你,怎麽能傻傻的去放火燒自己呢?漂亮的頭發沒了,還受了傷。”

兮月公主:“沒事,不疼的,頭發沒了還會再長,你才是傻傻的擋箭!”

張良:“我……”

顏鶴推開了門似笑非笑的說:“你們兩個就不要你心疼我,我心疼你的了,膩膩歪歪的,還是快吃藥吧。”

張良說:“你和莫城主怎麽樣?”

顏鶴聳聳肩說:“托你們的福,我們安然無恙,緋衣還在休息,你們也好好休息吧。”

兮月公主和張良面面相觑,不知道顏鶴什麽時候和莫緋衣變得那麽親近,竟有莫瞿城男主人的味道了。

顏鶴說完就讓身後的仆人端着藥看着他們喝了才轉身離開。看着所有人走光了,兮月公主才扶着張良躺下,自己搬了椅子坐在床沿守着張良睡覺。

張良柔聲說:“兮月你不用陪着我,你也很累,快回去睡覺吧。”

兮月公主搖搖頭,表示要堅決的守着張良,也許是真的累了,張良很快就睡着了,兮月公主看着他的睡顏,心裏突然甜蜜蜜的,真有種只看着張良便覺得擁有了全天下的感覺。

那邊兮月公主和張良還溫情脈脈,這邊莫緋衣和顏鶴已經沒羞沒臊了,顏鶴大膽的對莫緋衣表明了心意,而那晚上莫緋衣被顏鶴背着的時候也動了心。世人都知道顏鶴家是商賈世家,他又是詭辯才子,本應該在家裏風花雪月,詩經楚辭,卻來到莫瞿城做了一個普通的門客。

只有顏鶴自己知道,只因在莫瞿城看到了莫緋衣那一抹驚為天人的紅色以後便深深淪陷,無可自拔。暗搓搓觀察莫緋衣,一點點接近她,在莫瞿城有難的時候用自己的力量解決燃眉之急,在莫緋衣睡着的時候給她披衣服。

可是莫緋衣心裏只有張良,往往忽略了顏鶴對她的愛。不過經過這件事以後莫緋衣也明白了,兮月公主和張良的感情才是真的堅不可摧,而自己只是個旁觀者罷了。

莫緋衣:“我覺得山匪的出現事有蹊跷,我們還是警惕一些,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顏鶴:“我仔細觀察過,這群山匪紀律嚴明,武功高強且訓練有素,山上的房屋明顯剛建不久,這恐怕是個大大的陰謀。

果然不出所料,秦軍很快入駐了莫瞿城,理由便是捉拿悍匪,保衛莫瞿城百姓的安全。

原來山匪出現是幌子,只為了讓秦軍名正言順入城,莫緋衣與他們幾經周旋,還是無法讓他們撤兵,恐怕是嬴政想要掌控莫瞿城。

張良受傷後,兮月公主就搬到他房裏照顧他,無論誰勸也不聽,玄月就是其中最嗤之以鼻的人,用她的話說就是:“沒有禮義廉恥,罔顧人倫…”話裏話外都罵兮月公主不知禮義。

兮月公主只是一笑而過,禮義廉恥她學的最多,也最明白就是因為所謂的禮儀害了多少人。她不能再把張良假以他人之手,她親自照顧才是最好的辦法。

秋意漸涼,張良的傷好了三四分,勉強能到外面走動,兮月公主把他扶到花園裏坐着,給他細心的整理衣服。

張良難得的臉紅着說:“兮月好了,我只是受傷,不是殘廢。”

兮月公主:“我知道,但是大夫說了,這傷可大可小,不好好修養會留下後遺症!”

張良:“不要聽他誇大其詞了,倒是你的手,要好好調養,不然會留痕跡的。”

兮月公主:“我的手早就好了,你看!頭發也長長了點。”

張良寵溺的摸了摸兮月公主的頭,兮月公主站起來說:“張良,秋意涼爽,我跳舞給你看可好?”

張良驚喜:“我還未見你跳過舞,今日要大開眼界了。”

兮月公主哼唱着甩出紅袖,如落雪撞亂紅梅,如清風拂起楊柳,光影斑駁,一陣風吹,銀杏葉紛紛揚揚,伴随着兮月公主的動作落下。張良沉醉在其中,仿佛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兮月公主定定的看着張良,張良也用溫潤的眸子注視着兮月公主。

可惜良辰美景短暫,顏鶴和莫緋在花園散步,恰巧看到了兮月公主跳舞,厚臉皮的顏鶴自然是要來湊熱鬧的,兮月公主見人來,也不停下,繼續翩翩起舞。

就這樣,人漸漸多了起來,張良早就收回了思緒,低頭喝茶,讓人看不清表情。

張良想:兮月太優秀了,無論在哪裏,都讓你移不開眼睛,想把她藏起來,不想與人分享。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偏激,默默的搖搖頭,轉念一想,兮月公主應當是自由的,應當是快樂的。

一舞完畢,衆人掌聲如雷鳴,兮月公主微笑着點點頭,顏鶴站出來說:“嗨呀,兮月姑娘的舞蹈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呀!”衆人附和道:“是呀是呀,人間難得呀!”

兮月公主作揖:“謝謝各位誇贊,我自愧不如。”

顏鶴說:“怎麽會,你就不要謙虛了。”

兮月公主白了他一眼,他也不尴尬,接着說:“今天托了兮月姑娘的福,既然大家都在這裏也免了我晚上順着通知了,等過完年,我就和緋衣成婚了,希望大家都能賞臉來參加。”

衆人紛紛鼓掌,在幾個人的帶頭作用下把顏鶴和莫緋衣圍的水洩不通的道賀。莫緋衣暴脾氣上來了,一腳踢開顏鶴紅着臉大罵:“都讓你緩緩再說,你偏不聽,你還大張旗鼓的說!晚上不準進房!”

顏鶴厚着臉抱着莫緋衣的腳說:“娘子不要生氣,免得動了胎氣。”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原來這是要雙喜臨門了,道賀聲更是此起彼伏,莫緋衣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跺腳走人,顏鶴知道自己說太多了惹得她害臊,可是總是樂此不疲。

兮月公主坐在張良身邊,邊喝着茶看顏鶴莫緋衣秀恩愛,修成正果,雙喜臨門。

兮月公主:“終于有人把莫城主收服了,我日子總算可以好過了。”

張良:“兮月怎麽了?莫不是受欺負了?”

兮月公主說:“不是,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莫城主對你的感情?”

張良:“欣賞賢才之情?”

兮月公主無奈扶額,張良的遲鈍讓她很無奈。

張良心中明白,每個人的感情都如曠世明珠,珍貴無比。可面對無法回應的感情時,禮貌的答謝,嚴肅的拒絕,是對對方最好的交代。

兮月公主:“走吧,坐了那麽久了,外面涼了,會生病的。”

張良站起來,兮月公主又要攙扶他,

張良:“兮月乖,不用扶我了,我可以自己走。”

兮月公主也不好強求,兩人并肩而行,銀杏還在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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