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為亂世謀 — 第 43 章 為愛所向披靡

轉眼到了蠟祭日,每到這一天,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會舉行大型祭祀,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莫瞿城在蠟祭日這天下起了茫茫大雪,俗話說得好:瑞雪兆豐年,天氣雖冷,但是阻擋不了人們祭祀的熱情。一大早兮月公主就被敲鑼打鼓的聲音吵醒,她揉着眼睛看向張良的床榻,被子整齊的疊好,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兮月公主皺皺眉,張良這幾天一直咳嗽,就算張良再怎麽壓抑,兮月公主夜裏也聽的清清楚楚。

這幾天天氣越來越冷,兮月公主怕張良出去受寒氣,堅決勒令他不準亂出門,可現在倒好,人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兮月公主簡單洗漱一下,就披着裘衣出去找張良。當她一打開門,眼前的世界白茫茫一片,宛如人間仙境。她歡快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笑着,聽着腳下嘎吱嘎吱的聲音,她心裏舒坦極了,開心的轉圈圈,而不遠處,張良站在長廊裏寵溺的看着兮月公主。

兮月公主不敢多耽擱,轉眼發現張良看着自己,不禁為她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澀,她臉紅的跑到張良面前,氣喘籲籲的說:“你去哪裏了?外面天寒地凍的,都說了不許亂跑。”

張良看着兮月公主被凍紅的小臉說:“我去讓廚房煎藥了,這幾天咳嗽的厲害,兮月還說我,你看你臉都凍紅了。”

兮月公主笑笑說:“你也是呀,你的耳朵凍紅了!”說完擡手捏着張良的耳垂,兮月公主的手和張良的耳朵溫度一比,還是張良的耳朵溫暖,張良凍得瑟縮了一下,耳朵癢癢的,他拉住兮月公主的手,慢慢放在手裏搓着,幫她暖和手。

外面又是一陣敲鑼打鼓,兮月公主問張良:“外面發生了什麽?”

張良:“今天是蠟祭日,城裏的人都在準備祭祀。”

兮月公主回想起每年這個時候王宮裏都會舉行祭祀,王公貴族,文武百官都要參加,氣氛莊嚴肅穆,每個步驟都不容出差錯,號角聲和祭司的祭文聲不絕于耳,哪有現在的鑼鼓喧天一樣熱鬧。

兮月公主:“我想去看看!”

張良:“嗯,不過你要多穿點。”

兮月公主皺了皺眉頭,張良以為兮月公主嫌棄自己唠叨,于是補充說:“外面冷,多穿點總是好的。”

兮月公主:“不是,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可是你生着病,不應該出去走動。”

張良笑着說:“無妨,我陪你去吧。”

兮月公主搖搖頭說:“算了,下次又去也是一樣的。”

張良:“兮月啊,傻姑娘。”

兮月公主臉一紅:“我才不傻。”

張良:“既然這樣,兮月我們繼續讀書吧,今天把《爾雅》讀完如何?”

兮月公主點點頭,跟着張良進屋,張良打開了窗子,一棵梅樹正好在窗口,幽香飄來,張良說:“兮月今年你有什麽想要祈禱的事呢?”

兮月公主想了想說:“跟這梅花一樣吧,為君暖得一扇窗,拔根送春又何妨。張良你呢?”

張良寵溺的搖搖頭說:“那我便祈禱,我若為句芒,移梅向春去。”

兮月公主哈哈大笑:“這梅花太無辜,還是算了吧。”

張良:“生于仲春總比生于嚴寒好吧?”

兮月公主:“春天百花争豔,白梅無色,恐怕略輸一籌。”

張良:“白梅無色,可是香味撲鼻,沁人心脾。”

兮月公主:“嗯嗯,不過它生于嚴寒也好,冬日沒有白梅陪伴,就沒有任何生氣了。”

張良贊同的點點頭,兩人又把話題跳到了其他地方,一說就沒完沒了了。

秦國王宮,大雪紛飛,連秦國旗幟都凍成了冰塊,往年莊嚴肅穆的蠟祭日聲勢浩大,可是王座上的嬴政心思一點都不在這個上,兮月公主消失一年多了,人海茫茫杳無音信。帝王更加喜怒無常,連荒唐的胡亥也變得陰晴不定,他自己也派人去找過,可是什麽消息都沒有,以前王公大臣們覺得兮月公主是一代妖後,霍亂後宮,擾亂朝綱。

可他們錯了,真正鎮壓得住嬴政和胡亥戾氣的恰恰就是兮月公主,現在的朝堂因為嬴政的喜怒無常而人人自危,嬴政已經瘋了,他開始大肆任用方士,煉制長生不老藥。他想要是他不死就算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總會把兮月公主找回來,他培養了那麽多年的人,絕對不能白白放走!他還要把韓非複活,那樣就可以與韓非共享齊天洪福了。

大臣們看着嬴政恐怖的表情,不禁低下了頭 ,生怕被牽連。趙高看着嬴政癫狂的樣子,再看看大臣們唯唯諾諾的樣子,露出來陰狠的笑容,他現在只希望所有人瘋狂!再瘋狂一些!

莫瞿城,大雪又下了一夜,這雪下的巧妙,到了早上就自動停了,兮月公主雖然沒有昨天激動,卻也是開心的。快到中午的時候,圓月來請他們大廳中一聚,兮月公主和張良來到大廳,只見莫緋衣坐在一群女人中間,老老少少就有七八人,莫緋衣規規矩矩的坐着,本來利落的馬尾放了下來,梳成雲鬓,戴上頭飾。

原來這群女子是顏鶴的三姑六婆,聽說他們家唯一的男丁要入贅,紛紛心疼的不得了,就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讓顏鶴甘于如此。她們先對着莫緋衣就是一頓評頭論足,莫緋衣生性豪爽,脾氣火爆,可是礙于她們是顏鶴的親人,不好發作,只能忍着。

顏鶴看着莫緋衣忍耐的樣子,他既心疼又害怕,心疼莫緋衣被三姑六婆審視,又怕莫緋衣沒忍住将人趕出去,更怕莫緋衣不讓他上床睡覺,天寒地凍的他怕自己凍死。

一頓飯吃下來,莫緋衣全程陪笑,兮月公主和張良看着既心疼又好笑,果然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吃着吃着顏母突然問到:“緋衣啊,既然你們開春要成婚,你的嫁衣做好了沒?”

莫緋衣一頭霧水,要她舞刀弄槍沒問題,可拿繡花針這種事她想都不敢想。

莫緋衣窘迫的說:“我不會。”

顏母:“什麽?女孩子一般都是十三四歲就開始學女紅了,你居然不會?”

莫緋衣:“我管理城中大小事務都沒有時間學。”

顏母:“女孩子家家的學什麽管理城池,多學學伺候夫君才是正道。”

莫緋衣面色一沉,顏鶴摸着她的手給她順毛,顏鶴:“娘!媳婦是我自己要娶的,我就喜歡她這樣的!”

顏母笑的一臉高深莫測說:“別的我不管,可是做嫁衣這種事是必須的。”

莫緋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顏鶴當即跪下了,顏母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家吃的死死的,無奈的搖頭,莫緋衣說了一句讓大家大跌眼鏡的話:“我做嫁衣就是了。”

顏鶴感動的抱着莫緋衣大腿,顏母說:“好吧,等到了日子我們再來吧,這臭小子就交給你了。”

莫緋衣親自送顏母一行人出去,只見她轉過頭說:“你們有誰會刺繡嗎?”

圓月玄月搖搖頭,兮月公主說:“我會。”莫緋衣點點頭說:“好,你等我回來!”

張良驚喜的說:“兮月你會刺繡?”

兮月公主說:“以前學過一點而已。”

張良:“兮月你總是能帶給我驚喜。”

兮月公主羞赧的說:“你才是帶給我無數驚喜的人。”

圓月和玄月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兩人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莫緋衣得以脫身的時候,早就把做嫁衣的事抛到九霄雲外了,她拉着兮月公主就往外跑,美其名曰:“先放松一下。”

外面白雪皚皚,莫緋衣帶着兮月公主走了出去,找了一塊空地就七手八腳的開始堆雪人,先前兮月公主還為莫緋衣擔心,不過也樂在其中了。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就算莫緋衣再怎麽逃避,也抵擋不住婚期将至要做嫁衣的事。

兮月公主寬慰她的心,耐心的一針一線教莫緋衣,可畢竟是初學者,莫緋衣手上都是針紮的眼子,可她并沒有放棄,耐着性子學習,繡花的手法越來越娴熟,最後她能獨立完成了,兮月公主才停手。她知道莫緋衣是為了顏鶴,想堵住他們家的悠悠之口,名正言順和顏鶴在一起。

兮月公主閑來無事陪着莫緋衣,偶爾指點一下,自己也穿針引線繡起了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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