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72 章

水钰看着充盈的國庫, 吸了吸口水, 道:“叔爺爺, 我又變成有錢人了。”

水靖拍了拍水钰的腦袋,“淡定點,別讓外人瞧到了。你本來就是全天下最有錢的人。”

“才不呢!我前陣子為了銀子都快愁死了, 真的, 感覺頭發都多好了幾根。叔爺爺, 你說這些奴才家裏都這麽多銀子,他們的主子得有多少銀子啊!”水钰說着一臉期待的看着看着水靖, “您說我們是不是……”

“抄家是能胡亂來的嗎?你還要不要名聲了!?”水靖忙打斷道, ”那些污七八糟的念頭趁早收起來, 。”

水钰一臉的無所謂, “名聲算什麽!?我當上皇帝後可算是明白了,什麽都是虛的,唯獨銀子才是實的。”

水靖無語, “反正現在銀子夠用, 你還是先顧忌點名聲吧。 ”

“叔爺爺, 這句話您應該對您自己說才是。”水钰扯起嘴角壞笑道,“這幾個月下來,您的名聲可比以前更上一層樓了。”

水靖一連幾個月抄了數十戶豪奴,貪墨嚴重的、逼迫農戶搶奪良田的、作奸犯科的都直接定了死罪。又為了避免他們在牢裏浪費人力物力,只要一經證實,用不着等到秋後,直接斬首示衆。

是以, 水靖手上又多了不少人命。

雖然大多數人都認為那些奴才死有餘辜,但也會不可避免的想,水靖回來前,京城那是一片風平浪靜,他一回來後,立刻就引起一陣血雨腥風,‘弑殺王爺’的名號果然不是白叫的。

水靖自己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因此除了無語問蒼天,就萬事不管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正事。”水钰摸摸腦袋,“叔爺爺,榮國府被彈劾了。”

“彈劾?彈劾榮國府什麽?”水钰詫異。榮國府上到史老太君下到管事都已經被清理了一遍,還有什麽錯處可拿的。

“彈劾他們保管禦賜之物不利。”水钰笑道,“不過我覺得他們是想彈劾您的,只是沒那個膽子而已。”

被降爵和降職的權貴們心裏全都憋着一口氣,想要把怨氣發洩出來。只是王子騰是個精明的,為人小心謹慎又很會四兩撥千斤,很難逮住他的錯處;而賈政只是個工部主簿,為難他又實在沒意思。郁悶之下,他們猛然發現,榮國府的罪比他們都大多了。他們最多也就是管教奴才無方,榮國府卻是把禦賜之物都給丢了。保管禦賜之物不利,判個死罪都不為過。即便不是死罪,也應該把賈赦的爵位給撸去吧。結果榮國府最後被問責的只有賈政,而且他還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員外郎。

這些權貴們更郁卒了。犯錯最嚴重的榮國府所受的懲罰竟然是最小的,實在太不公平了。他們用腦子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瑞親王包庇的緣故,誰讓賈赦曾是瑞親王的伴讀。他們一開始是有那個打算彈劾瑞親王的,但是苗頭剛冒出來就熄滅了,實在是瑞親王給他們的陰影太大,于是退而求其次,彈劾榮國府,變相的為自己讨還公道。

水靖了然點頭,淡定道:“将那些彈劾榮國府的家夥的名單給我。”

水钰愣了愣,旋即笑道:“叔爺爺,您打算收拾他們?”

“誰說要收拾他們?我是會那麽做的人嗎?”水靖正義凜然的說道。

是,您就是。

水钰很想點頭,但覺的自己應該給水靖一個面子,于是閉緊了嘴巴。打算靜觀其變,看看水靖是如何對付這些權貴的,自己好學習一二。

沒兩日,彈劾榮國府的權貴就全都收到了水靖的請帖,請他們前往瑞親王府做客。

這些權貴接到請帖的那一刻心差點停止了跳動,手心裏全是冷汗。

他們素來與瑞親王沒有半點往來,平日裏更是對他避之不及,瑞親王這番突然給他們下請帖,他們唯一能想到就是和前兩日上奏折彈劾榮國府有關。

權貴們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有氣憋着便是,反正又憋壞不了身體,為什麽要找榮國府的麻煩。全天下人都知道瑞親王不講理,還是個護短的。榮國府沒保管好禦賜之物和他們有何關系,禦史都選擇性失憶閉上了嘴巴,他們瞎操什麽心。

一時氣盛上了折子,現在可不就要完蛋了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

因此,去往瑞親王府之前的幾個時辰,這些權貴們戚戚然的拜別雙親,然後将所有家眷叫到跟前一一叮囑,充滿着生離死別的傷感。

水靖看到他們時,一個個的全都頂着紅紅的眼睛,面容要多悲戚就有多悲戚,好像他們不是來赴宴的,而是來吃臨刑前的最後一頓晚餐。

水靖撇撇嘴,還以為這些人有多能耐呢,結果一正面對上自己就全成縮頭烏龜了,欺軟怕硬,實在沒意思的很。

“都來了?”水靖微微一笑,很溫和的說道,“本王多年不在京城,于京中沒什麽交往,各位能夠來赴宴,本王甚是歡喜。”

“能夠得王爺相邀,是微臣的榮幸。”這些權貴嘴上說着各種冠冕堂皇的話,心裏卻極為苦澀。其實他們一點也不想來,但又怕不來的後果是瑞親王直接殺到他們府上,這樣會更驚悚。

水靖不喜歡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其實今日請諸位前來,本王只為一事。聽說諸位上了奏折彈劾榮國府?”

權貴們瞬間緊張起來,身體僵硬,不知該做何回答。他們都沒想到水靖會這麽快直入主題,連半點的緩沖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們。

水靖笑了笑,“諸位無需如此緊張,其實諸位所言非需,本王确實是過于袒護榮國府了。否則以榮國府所做的事,安個死罪也不為過。”

權貴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仍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水靖又自顧自的說道:“只是先前本王夢到老國公爺賈源,說他家子孫衆多,不僅無一人可繼承家業,還惹下這滔天大罪,希望本王能看在他昔日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救救他們。老國公爺說的勤勤懇懇,本王實在不忍心拒絕他老人家。而且本王又思及父皇還在世時曾數次誇耀老國公爺是國之肱骨,恐怕父皇也不忍老國公爺的血脈就此斷了,于是就将榮國府保管禦賜之物不當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水靖的表情語氣拿捏的十分到位,但這些權貴相信……才有鬼哩。若是顧念開國老臣,那東平郡王、修國公、治國公、繕國公當初又怎麽會被滿門抄斬?他們為朝廷立下的汗馬功勞可不比榮國公少。不過瑞親王既然這麽說,他們就得老實聽着,還要出言贊同表示支持。

“但是你們說的也确實有理,禦賜之物代表皇恩浩蕩,若保管不妥當,就是藐視皇恩的欺君之罪。所以榮國府的特殊優待僅此一例,以後再不會出現。”

衆人高呼水靖英明,一點也不吝惜聲音。畢竟水靖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了,他們若是拆臺子,那可就是真不要命了。

水靖很滿意,開始叫人傳膳。

宴會上的菜是怎麽端進來的,就是怎麽端出去的。一個個都心裏擔心着水靖會不會在下一刻怒吼一聲“把這些人全都拉出去給本王砍了”,哪還有心情動筷子。因此,整個宴會就是只有水靖吃的酣暢。

直到水靖宣布宴會結束,這些一直在驚心膽戰中煎熬的權貴們才終于放下心來。

水靖掃了眼他們輕松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只是一閃而過,而後他就端正表情,語重心長道:“從保管禦賜之物的事上可以看出,諸位對朝廷忠心耿耿。相信禦賜之物在諸位手上,定會被很好的供奉起來。”

權貴們立刻指天發誓表示自己對朝廷的忠心耿耿,寧可自己死,也不會讓禦賜之物受到半點損壞。

水靖很滿意,絲毫不吝的大力贊揚了他們一番,最後微微一笑,道:“還請諸位回去後謹記自己所言,本王可都記在心裏呢!”後半句拖長音調,說的極為意味深長。

權貴們突覺背後一涼,莫名有種自己掉進坑裏的感覺。

果不其然,他們剛一回府,宮裏就給每家每戶賜了個上了年歲的老嬷嬷,定要将她們當成祖宗一樣好生供養……

“史老太君,您這樣是不對的。”張嬷嬷板着臉道,“《禮記》有雲,男女七歲不同席;幾個哥兒姐兒年紀都漸漸大了,怎麽還能整日厮混在一起?更何況大戶人家養哥兒,七歲以後便會讓他們搬出內宅,您也是時候讓寶二爺搬出碧紗櫥了。”

張嬷嬷的聲音不小,一屋子人全都聽得到,因此賈母還沒表态,正在同姐妹們玩笑的賈寶玉先嚷了起來,“什麽男女七歲不同席的破規矩!我和姐妹們自小就是處在一起慣了的,我們也都歡喜,要你這個老奴才來多什麽嘴!?”

“寶玉!怎麽對嬷嬷說話的!?”賈母呵斥了賈寶玉一句,對張嬷嬷陪笑道,“我這個孫兒被我寵壞了,還請嬷嬷不要見怪。其實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寶玉和姐妹們感情深厚也是一件好事,一家人哪又分得那般清楚。”

“史老太君所言甚是。”張嬷嬷面無表情道,“只是我冷眼觀察了好幾個月,發現寶二爺從來只與姑娘們相處,與年紀相差不大的兄弟侄兒卻沒有半點往來……這就是史老太君說的一家子骨肉至親?”

“寶玉是嫡子,身份與他們不同,自然玩不到一起去。”史老太君不以為意道。

“嫡庶有別,史老太君若非要分的這般清楚,以後也應該讓二姑娘和三姑娘遠着寶二爺才是。”

迎春聽了沒什麽反應,探春卻是臉色一白。

探春是二房的庶女,天性好強,恨透了自己自己庶出的身份,平時連生母趙姨娘都盡量少來往,就是希望別人忘記她是姨娘所生。如今被張嬷嬷當着衆人的面強調她是庶出的,她仿佛被扒光衣服一樣感到難堪與憤怒。

張嬷嬷可不管自己無心的一句給探春造成了多大打擊,又繼續說道:“再說蘭少爺是嫡出的,也沒見寶二爺同他有什麽交往。”

賈母張了張嘴,勉強笑了笑,“蘭哥兒是侄子,寶玉是叔叔,叔侄倆之間輩分有別,自然不能像普通兄弟一般。”

“老太太此言差矣。當年瑞親王同忠義親王可是爺孫關系,感情卻跟親兄弟沒什麽兩樣。而且蘭少爺與琮三爺、環三爺就相處的不錯,只寶二爺是個例外。莫非他嫌棄自個兒的兄弟,只獨愛姐妹?”

“當然不是。”賈母急忙打斷道,“寶玉只是平日裏沒有表示,其實和他們關系好着呢!”

賈寶玉覺得不對,想要說賈蘭迂腐、賈環賈琮猥瑣,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自然玩不到一起,但話卻被賈母給瞪了回去。賈寶玉很委屈,又是呵斥又是瞪眼的,老太太平日裏可不是這個樣子。

賈母看賈寶玉耷拉着腦袋委屈的模樣,心裏難受的緊,但她也是為了賈寶玉名聲着想。

“史老太君若是真心疼愛寶二爺,就不應該讓他長于婦人之手,在胭脂粉中混跡,以免日後成了只能靠祖蔭的風流公子。再說了,這也是為姑娘們着想,若讓人知道她們整日和堂兄弟混在一起,以後夫家會怎麽看待她們?便是同父母的親兄妹如此親密,那也是要被人說閑話的。”張嬷嬷其實也是為了迎春她們考慮,同為女子,她十分清楚女兒家名聲的重要性。賈寶玉是男子不怕多些風流韻事,但三個姑娘若是被他累得名聲壞了,除非遠嫁很遠的地方,否則沒有哪個男人心裏是不介意的。

賈母嘆了口氣,“嬷嬷說的我都知道了,明兒就讓寶玉搬出去。”

賈寶玉一聽這話,立刻就急了,“不行不行!老太太,我不要搬出去,等林妹妹回來我還要跟她住在一起呢!”

“寶二爺!”張嬷嬷猛然拔高聲音,面色肅然的可怕,“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故意敗壞大臣之女的名聲,可是要受掌嘴之刑,還請寶二爺切記。若您以後再敢亂說一句,我只好得罪了。”

賈寶玉都唬得一哆嗦,畏縮着身子不敢再說半句。

賈母更是心疼,恨不得立馬将張嬷嬷這個瘟神趕出去。

賈寶玉搬出榮慶堂,理應回二房所居的院子才是,但那兒委實不好,賈母不願他受罪,就跟賈赦商量另選一處院子讓賈寶玉單獨居住。

賈赦自是不願意,“我都在那住十幾年了,他老子也在那住着,寶玉有什麽住不得的?”

賈母不悅道:“他不是還小嘛,你跟個小孩子見識什麽?”

“琮哥兒的年紀不比他小,怎麽以前也沒見有人可憐可憐他?環哥兒不也在那住着嗎?您可別提蘭哥兒,誰讓他是個沒爹的。”

賈母狠狠瞪了賈赦一眼,氣道:“你是不是打量着我诰命沒了,連我的話也不敢聽了?別忘了,我可是你親娘!”

賈赦笑道:“看來張嬷嬷還得在咱家多待一段時間,老太太您好像還是不明白什麽叫‘夫死從子’。不過這也怨我,以前對您太言聽計從了。兒子就在這裏明着告訴您吧,我就是不聽您的話您又能把我怎麽着,您是打算去告我不孝啊還是一頭撞死啊?告我不孝就算了,全天下都知道我愚孝至極,您說誰會相信您的話?您要想尋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攔着,您死了我正好可以分家,把二弟一家都趕出去。也不知道二弟現在的俸祿能不能養活一大家子人呢?”

“你……”賈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賈赦,好像第一天才認識他似的。

“所以您是死是活就自己掂量着吧,牆就在那兒反正也跑不了,兒子就不奉陪了。”賈赦利落的告退。

賈母被刺激的大口大口的喘氣,心卻沉了個底。在外面沒了顏面,在家裏又當不了主,這就是她以後要過的日子嗎?

“完蛋了,完蛋了,全都亂了套了!不光那一幹風流情鬼的命運變了,就連神瑛侍者也受到了牽連。這些情鬼本就是為了給神瑛侍者歷劫才下的凡,如今只怕是不成了!”

“你我本想下世度脫幾個,趁機多搶些功德,究竟是何人壞了你我的好事!?”

“現在時候還尚早,這一幹風流孽鬼還未真正歷劫,不若你我趕緊将那亂劫之人收了,然後也好将所有人的命運撥亂反正。”

“既如此,便随你走這一遭。”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爆肝的太厲害,實在撐不住了,以後就下午這個點更新了,希望大家諒解,麽麽麽噠。這章本該是昨兒半夜更新的,因為改了時間,所以多更了些,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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